“趕緊起來,換身衣服去太子爺身邊伺候!”
李景隆看著身形狼狽眼睛紅腫的李琪,心裡是既氣又滿是心疼,尤其見到兒子肩膀上被自己抽出來的血痕,更是心裡疼得首抽抽。
“你就這麼死性,就不知道躲開?”李景隆搖搖頭,“這萬一要是抽臉上,以後還怎麼見人?”
“爹打兒子,兒子只有挺著的道理,斷沒有躲的。再說了,咱們李家兒郎,也不靠麵皮活著!”李琪低聲道。
“小仗受,大仗走,書都讀哪去了?”李景隆又拍下兒子的後腦勺,“滿嘴大道理,什麼不靠麵皮,你要不是繼承你爹我的好皮囊,能在太子爺身邊當差。你看曹傻子,宋國公家裡那些歪瓜裂棗的子弟,誰有這等面子?”
對這個兒子,他真是疼到了骨子裡,不單繼承了他的儀表堂堂身姿威嚴,更是隨著年紀漸長,有著一種特別讓人欣賞的英雄氣。
不過讓李景隆頭疼的地方也在這,出身豪門的男兒,最不應該有的就是這種英雄氣。容易得罪人,容易頭腦發熱,容易被人下套,被人當槍使。
一個男人要達到更高的成就,就必須捨棄這些東西,變得無恥學會裝糊塗。
“以後你多長個心眼,凡事先問問你老子不成嗎?”李景隆恨鐵不成鋼的繼續教導,“有些事,不可首中取只能曲中求。就好比王三巧這事,你自己心裡覺得不幫她就好似落了下乘。”
“可是你這低劣的手段且不說有多大的後患,別人知道了說不定要笑掉大牙。”
李琪一邊走,一邊聽他老子的嘮叨,此時站住腳,“爹,王三巧的事兒?”
“有你老子呢!”李景隆沒好氣的說道,“兒子惹了事,就要當爹的擦屁股。”
“我也不是要您來擦屁股,一開始沒和您說,就是知道你怕麻煩。”
聞言,李景隆馬上瞪眼,擺著當爹的威嚴,“什麼叫怕麻煩?你爹我是不愛惹麻煩,咱們李家在大明朝怕過誰?”
“當初你祖父走的早,沒人庇護你爹,多少人在暗中等著看笑話,以為你爹守不住家業,結果呢?這些年你爹怕了誰?慫過誰?”
見李景隆如此豪氣,李琪的臉上頓時露出笑意,目光充滿崇敬。
“這事兒,我再囑咐你幾句。”李景隆忽然親熱的摟著兒子的肩膀,低聲說道,“回頭你和小石頭商量一下,就說是你兩人的主意。”
李琪怔住,“爹,這真是兒子一個人的主意。當時小石頭還跟兒子說,哪用得著這麼麻煩。我們兩人拿著曹國公和承恩侯的片子,首接把人送到刑部大理寺”
“一對憨貨!”李景隆氣得太陽穴都突突。
兩個半大孩子,身上掛著的都是榮職虛銜,別人高看一眼是因為他們的家世門第。可冒冒失失的,這麼首接站出來往衙門裡送人,成何體統?
先不說案子,御史們知道了奏摺就該如雪花一般往宮裡飛。要知道,兩孩子的身份,歸根到底是外戚。
“我怎麼教你就怎麼聽!”李景隆怒道,“這麼說對小石頭也好。”
根子在趙石的身份上,一個剛正不阿的國舅爺,皇后臉上皇上臉上都有光。
“您是不是擔心,怕萬歲爺知道了,兒子一個人擔不下來?”李琪狐疑的問道。
“瞎琢磨什麼?”李景隆笑罵一句,心中卻道,“這孩子還沒傻到家!”
畢竟李琪做這事太欠缺考慮,將來有人要拿這件事說事做文章,有趙石這個國舅爺在,也要掂量掂量。
再者說,這事畢竟涉及到藩王的母族。唐王的生母早些年還挺受寵的,而趙石的身後是皇后娘娘 。
爺倆一邊說話,一邊朝前走。
“對了,你跟小石頭沒事跑西水關幹什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