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中間一張二人餐桌,擺放著鎏金的餐具。數位曼妙的女子,輕紗遮面,手持玉壺等物侍立。
“景中,坐!”楊靖笑著把侯庸按著坐下,然後推開窗子。
頓時,秦淮河的無雙美景首接映入眼簾。河上微波盪漾,畫舫彩燈招展。琵琶玉簫長笛之聲,聲聲入耳。更有舞動的倩影,在燈火下翩翩起舞,一切宛如畫境,活色生香。
“如何?”
呼啦一聲,不等楊靖說完,侯庸站起身就要走。
“哪去?”楊靖拉住他。
侯庸面色鐵青,看著楊靖,“仲寧,你我當日同年殿試為官,與太上皇親自奏問,你還記得當日所說的話嗎?”說著,眼中似乎含淚,“當日太上皇對咱們說,若想發財就別做大明的官,若想為天下百姓蒼生,就為明臣!”
“這才多少年,你就忘了?你怎麼變成這樣子?”侯庸說著,聲音越發大起來,“我是個土包子,什麼都沒享受過,可我也知道在這銷金窟中,一晚上的花費差不多等於咱們一年的俸祿!楊仲寧,你哪來的錢?”
“哎!”楊靖被指責得哭笑不得,“你看,別人叫你侯鐵面真是不冤你!”說著,拉著侯庸的手道,“我這右督御史,該你做!”
“放開!”侯庸一拂袖,“何必顧左右而言他?”
楊靖無可奈何的笑笑,揮手讓房間中的人都下去,低聲道,“你我認識這麼多年,我的操守你還信不過。再說了,如今聖天子在位,太上皇也在,誰敢在京師之中亂伸手?”說著,笑道,“皮廟之中,那些貪官的人皮可還都沒晾乾呢,前車之鑑我楊靖頂風上?”
這話,讓侯庸也有些遲疑起來。
大明朝別看現在的皇帝好像很是寬仁,其實和老爺子一個傳承,對貪官零容忍。
“那,這錢?”
“我在這吃飯呀,就不花錢!”楊靖把侯庸按在座位上,“這太白樓的招牌就是我給題的字,你看牆上這些字畫,也都是我給張羅著挑選的!”
侯庸放眼看去,牆上的字畫多是清淡之風,在這富貴不可首視的環境之中,看著更是多了幾分清新脫俗賞心悅目。
楊靖和他是同年進士,但文學書畫造詣上卻是比他高了許多。在朝中,素有才子的雅名。
“我是清官不假,可也要吃飯啊。黑錢咱不要,弄些潤筆總可以的吧?可當初為了避嫌,這潤筆費我也是分文不取。人家酒樓的老闆為了謝我,許我一輩子吃飯喝酒不花錢!”楊靖笑道。
侯庸點頭,這倒是一件雅事。
楊靖以前是當過尚書的人,現在又是當朝督察御史,給商家提筆是對方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不收錢而管飯既有情趣又和禮法。
“如此?”侯庸有些不太好意思起來,拱手道,“是我剛才孟浪了,仲寧兄莫怪!”
“你脾氣我還不知道,怪什麼呀?”楊靖笑道,“快坐!
說罷,兩人對坐。
楊靖笑著給對方斟茶,繼續笑道,“這可是正兒八經的大紅袍,是我珍藏的,若不是為了招待你,我才捨不得拿出來!”
或許是周遭的環境,讓侯庸有些心不在焉,端著茶杯問道,“這誰家的買賣?京師之中能弄起這個陣勢,怕是不簡單吧?”
楊靖一笑,沒有說話。
侯庸見狀,低聲道,“可是涉及當朝權貴!”
楊靖笑笑,“你可知請我提筆的是誰?”
“等閒人怕是請不動你!”
楊靖微嘆,“當朝曹國公李景隆請的我!”
“他?”侯庸皺眉道,“我在來京的路上,遇到幾個出京的官員。聽他們閒談,說有一次凌老尚書大罵曹國公,說他把皇上給帶壞了!”
“偏頗了偏頗了!!”楊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