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見過我一次,甚至在帕法找上你之前連自己的真正姓氏都不清楚的原因?”公爵聲音低沉,微微恍惚,“這一切,都是你母親授意安排的。”
彷彿一聲驚雷,墨菲斯只感覺自己的大腦有些轉不過來了。
母親?這個詞彙讓他想起的只有一個有著水桶腰的身影和一塊歪歪斜斜的墓碑,可是如今他卻可以肯定那絕非生母,能讓身為公爵之位的阿卡爾順從其意願的,定然另有其人!
公爵望著眼前有些失態的兒子,面有歉疚,繼續道:“這個秘密,只有在你經歷這種危險後我才會說出口,我的身份顯赫,有多顯赫?帝國公爵、紫鳶尾家族家主、陸軍副統帥、醫護騎士團前任團長、帝國金十字勳章擁有者、拜占庭教廷裁判所隱秘資助人之一、凡此種種足夠讓任何人仰望,可是我卻要認認真真甚至戰戰兢兢的遵守著你母親給我寄來信件中的每一句話,我這麼說,你是不是會難以接受?”
墨菲斯不是難以接受,是根本無法接受。
“可是事實就是這樣,或許等你真正成長起來後才明白這些事情的原委,但是我現在只是讓你明白,你的身份,絕對不是一個普通大家族的繼承人這麼簡單,而你,有一個偉大的母親。”
原本以為墨菲斯會提出什麼問題的老公爵卻看到自己的兒子很快調整過了情緒,輕輕呼氣,以一種平靜而波瀾不驚的語氣淡淡道:“一個沒有退路的深淵,我所走的路或許從出生就註定了吧。”
認命的話語,不認命的人生。
“沒有註定的路,只有願不願意走的人。”
老公爵望向遠方寂靜的夜空,用或許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輕輕呢喃。
…………………………………………………………………………………………………………
翌日。
墨菲斯沒有像以往那般在臥室中研究魔法陣或看書,而是一個人走出了公爵府,沒有馬車,沒有衛隊,四周不知道有幾個所謂的高手保護,墨菲斯也不關心這些東西,只是一身素袍走出了公爵府,彷彿一位穆倫平平常常的貴族般漫步在領地中。
熙攘的街道有著繁華城市應有的喧囂,而走在路邊的墨菲斯卻雙目毫無焦點,稱不上失魂落魄,卻也算心事重重。
幾年森林生活讓他過習慣了“無憂無慮”的生活,天天只需要想著完成老傢伙給佈置的任務並填飽肚子就好,而現在,家族榮譽、地下盤根錯節的局面和自己那神秘母親所帶來的壓力突然間一併出現,雖然無形,卻讓墨菲斯經受了一次嚴重考驗,頭頂壓著一座山的滋味絕對是一個十五歲少年需要慢慢適應的。
視察領地,說起來有些好笑,墨菲斯卻是想明白一個之前黛拉提到過的問題——那就是所謂穆倫的“遺蹟”到底是什麼東西。
老管家帕法表示遺蹟是穆倫這塊領地曾經留下的痕跡,在拜占庭建國前後兩百年戰爭所留下的廢棄建築,整個領地內十多處,本來可以修復或推平去建造其他建築,卻被溫德索爾家族史上最著名的那位家主衣卒爾命令禁止不對其進行任何改建,這個命令被執行到現在,倒也沒有人再去問原因。
行走路邊的墨菲斯如同路人,腰間挎著短劍魔杖的他雖然回頭率很高,卻沒有人把他和領主大人的兒子聯絡起來,花三枚銀幣在一間看上去尚可的飯館吃了頓午飯,出門隨意走過幾條街,卻是發現自己進入了領地的貧民區。
在這個任何領地都會出現的區域,道路泥濘而四周氣息帶著微微的腐臭,童年生活並不比這些人好到哪裡去的墨菲斯沒有什麼抗拒,只是在腦海中蹦出了一個問題:自己剛剛花的三枚梅洛銀幣在這裡是否可以拯救幾個瀕死的家庭?
路旁沒有乞討者,因為這裡沒有憐憫,有錢的人家不會來這種骯髒的地區施捨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