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這幅是他的精品,不跟你多要,一百五十萬,多嗎?”
“一百五十萬?”韓默遲疑了一下,嘀咕道,“要現金嗎?”
“當然。在底下走畫兒,哪兒有不給現金的。”“泥鰍”用非常老到的口氣說。
“那這個價位高啦。”韓默當然也知道書畫買賣有討價還價一說。哪兒能“泥鰍”說出一個價兒,他就接著?
“泥鰍”笑道:“韓默,我跟你要的可是朋友價兒。我知道這兩年,名頭兒大點兒的畫家的畫兒,都由你舅舅老吳把著,你光啃骨頭喝不著湯。這回我想讓你不過他的手,直接給你叔叔。我開價一百五十萬,但只要你一百二十萬,留出三十萬的縫兒給你,你看怎麼樣?”
“泥鰍”的這一招兒挺靈,韓默琢磨了一下,活動了心眼兒,當下收了這幅畫兒,並跟“泥鰍”訂了君子協議,這事兒由他直接經手,不再找第二個人了。
兩天以後,韓默把一百二十萬現金打到了“泥鰍”的賬上。“泥鰍”又找焦三作揖,跟他借了三十萬,湊夠一百五十萬,按老七說的日子,把欠他的債還了。
卻說韓默花了一百二十萬買下那幅齊白石的畫兒以後,心裡又盤算起來,這兩年,拍賣市場上,扛大鼎的當屬齊白石的畫兒。按現在的走勢,兩年以後,齊白石的畫兒價位還會攀升,他幹嗎這麼急茬兒,要以一百五十萬勻給他叔叔呢?再等兩年,也許這幅畫兒能值五百萬,到那會兒再勻給他叔叔也不晚呀?再者說,他現在也不等著用錢。這麼一尋思,韓默蔫不嘰兒地把這幅畫兒私藏了。
自打韓默手裡有了齊白石的畫兒,他便十分留意齊白石的畫兒在市場上的行情。一次,他跟幾位玩畫兒的“畫蟲兒”在一起聊天,大家說到了拍賣市場上假畫兒的事兒,其中一位爺說:“現在齊白石的畫兒假的挺多,就連有名的拍賣公司都拍齊白石的假畫兒。”他點名道姓地說出了買主和賣主。
韓默聽了心裡犯起嘀咕來:“泥鰍”賣給他的畫兒是真是假呀?他對“泥鰍”的為人並不十分了解。這之後,他又跟圈兒裡的人打聽了一下,“泥鰍”的口碑和人緣並不太好。
韓默畢竟年輕,搭上他的心縫兒不寬,得知這些資訊以後,他的心懸了起來,正在這時候,他透過舅舅吳繁樹認識了書畫鑑定家錢大江。為了給自己吃個“定心丸”,他請錢大江吃了頓飯。兩天以後,他帶著那幅齊白石的畫兒,奔了錢大江的家,請他掌眼,驗明正身。
韓默哪兒知道,此舉引出了一場家庭糾紛,這幅畫兒險些在他手裡化為烏有。
第六章
幾年前,錢大江在鑑定字畫上還剛出道,雖說已然有了點名兒,但還不像現在似的著書立說,頻頻觸“電”,如日中天。當時,他給人掌眼,看畫兒還不收“喜兒”,自然,找他看畫兒的人不會空著手。韓默送給他一塊“勞力士”金錶,不過,這塊“勞力士”表是水貨,韓默花了不到一千塊錢,在“秀水街”的小攤兒上買的。
錢大江比韓默年長小三十歲,自然在他面前得擺譜兒,他接過那塊“勞力士”看也不看,隨手放在桌上,戳腔問道:“找我看畫兒?嗯,誰的畫兒呀?帶來了嗎?”
韓默笑了笑說:“帶來了,是齊白石的畫兒。”
“齊白石?哈哈,這幾個月,找我看他的畫兒的人挺多,也不知怎麼突然之間冒出這麼多齊白石的畫兒?好吧,畫兒帶來了,就展一展吧。”錢大江從沙發上站起來,拉著長音兒說。
“是是,我展給您上眼。”韓默來北京幾年,學了不少北京土話。
韓默給這幅畫兒配了個錦盒,他開啟錦盒,從裡面抽出畫兒,小心翼翼地開啟,讓錢大江過目。
錢大江走到畫前,端詳著這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