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赤著腳走出來的,地板還有些冰涼,梁傾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頓時清醒了許多,都已經是要分開的人了,怎麼還會再想到這些小事呢。
路哲成抬頭看了她一眼,又瞥了一眼她的腳,才想起來昨晚是他抱著她進臥室的,於是起身去沙發邊上把她落在那裡的拖鞋拿了過來給她穿上:“你現在身子還很虛弱,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再像以前一樣任性了,坐下來把早餐吃了。”
梁傾坐下喝了兩口粥,抬眼看向對面的人,語氣毫無波瀾:“你不是要和我談談嗎?”
路哲成沉吟了片刻,說道:“我那時想著,也許因為你剛失去他,反正我們的時間還很長,你總有一天會醒來的,而我沒想到,這些年來你從來沒走出來過,你甚至不願意走出來,你不知道的是,你幾乎每晚都會做噩夢,連夢裡都在喊著蘇奕北的名字。”路哲成的聲音沙啞,透著涼意。
緊接著,他又聽見自己的聲音從喉嚨裡一字一字地發出來,每一個吐字都很艱難:“既然你這樣想離開我,那我成全你便是,我們從此再無瓜葛,希望你做到。”
梁傾覺得自己的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慢慢失去,她好像,做了一件無法挽回的事情。
梁傾是在三個月後才再次遇見路哲成的,那是一箇中法合資企業舉辦的商業酒會,梁傾代表公司出席,她本就料想到這樣的場合是避不開路哲成的,果然,剛一進會場就看見了那個修長挺拔的身影。整潔乾淨的英式細條紋襯衫,那對精緻的金色袖釦還是她半年前送給他的禮物,沒想到他還一直留著。
路哲成自然也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見了梁傾,其實早在出席酒會之前他就讓Cindy仔細確認過了受邀賓客的名單,確定了她會來他才早早就到了會場。他承認,那天的梁傾格外美麗,一頭如墨的黑髮散在身後,身上是一件紫色的方格蕾絲禮服,
沒想到些許個月沒見,她越發地散發出成熟女人的韻味了,而且看起來也比以前長了些肉。
梁傾感覺到路哲成緊隨的目光,下意識地遮了一下小腹,而後才想起來沒這個必要,只是有些心虛罷了。雖然已經四個月左右了,但是因為她本身就很瘦,之前還被他嘲笑像個營養不良的孩子,所以肚子倒是一點也不明顯。只是因為在家裡有陳慧心的照顧,所以整個人看起來的確比以前圓潤了些。想起自己的父母,她不是不虧欠的,在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梁晉南和陳慧心不僅沒有責怪她反倒說以後要好好照顧她和孩子。兩人對路哲成也是寒了心,看見女兒堅決的樣子卻也無能為力。
想到這裡,她找了個藉口急忙快步走進洗手間,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深深地吐了一口氣,明明要離開的是她,說恨他的也是她,為什麼再次見到他還是會影響到她的情緒。她不得不承認,當知道要參加這場酒會的時候,她是欣喜的,甚至對於見到他竟還帶著點期盼。她想,她還需要一點時間平穩一下雜亂的心情,不然這麼大的場合豈不失了禮。
Cindy就是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她和梁傾打了聲招呼便在一旁自然地對著鏡子補妝。適時,梁傾覺得這裡的氣氛也是尷尬,畢竟她是路哲成的人,於是便收拾了一下準備離開,卻聽見Cindy開了口:“梁小姐請留步。”
她頓住腳步,直覺告訴她接下來的話一定不是她想聽到的,卻還是轉過身來面對Cindy,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帶有情緒:“如果是想告訴我路哲成最近過得怎麼樣的話那大可不必了,我與他早已沒有關係了。”
Cindy合上粉餅盒,轉過頭來看了看她:“按理說我不該管路總的事,但我跟了他這麼久,我不希望他被任何人誤會和牽絆,尤其是你。”
“誤會?什麼意思?”
“梁小姐和路總認識了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