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在閨中之時便素來交好,她又不知我的真實身份,只將我當成了景家女兒,她的小姑子,景家的秘密要保守,卻不會將我算在其中,這才會對我透露一二。”
“我突然想到一種可能,祖父精明瞭一輩子,就算二哥哥的事對您打擊頗大,也不至於讓您一蹶不振,甚至是糊塗至斯。即便您心灰意冷,當真生了回鄉之心,也不會讓闔家上下置於險境,景家要走,那便只能是完全安全之時才會走。只要紫宸殿那位還當權,那於景家而言,就不會有真正安全之時。大嫂嫂說年後開春兒時,想必那時鳳安城大事已定,可祖父是如何知曉的呢?”
“只能是因為祖父與李家軍透過氣了,咱們府上,有大嫂嫂在,祖父要與李家通上氣,並非難事。可這樣要緊的事,李家居然會告知祖父,只能說明祖父已是上了李家的船,或許,這才是李家謀逆,大嫂嫂身份尷尬時,咱們家也不肯退親,仍然堅持求娶的原因?”
說不出心中失望與否,可如今想來,一切才合乎現實。哪兒有那麼多的情深不變,尤其身在大家族,又是在景欽已死,景家只剩景鐸這麼一根獨苗的時候,他的婚事又豈是他一人好惡所能決定的。
而隨著她抽絲剝繭一般的解說,景尚書的臉色已是由最開始的震驚慢慢回落,成了一片死寂,徐皎一看便知自己果真猜對了,忙笑著道,“祖父當真不必如此,都說了咱們是一路人,告訴祖父這些,沒有別的心思,只是想告訴祖父,加上我,於你們的大計而言,不會有害處。”
事實上,她與李家軍的聯絡比起其他人都還要深的多,可不到萬不得已,徐皎不想揭露出來。
她想自請上賊船?景尚書終於明白了過來,“你想知道什麼?”過了片刻,景尚書緩和了臉色,沉聲問道,“先說好,能告訴你的我就告訴你,不能說的你不能勉強。”
徐皎燦笑如花,“那是自然。祖父該知道,我自來懂事,斷然不會讓您為難的。”
徐皎與景尚書在外書房裡說了好一會兒話,直到崔文茵派人來請他們去百壽堂才算歇下,景尚書和徐皎都是面色如常去赴了家宴,景大老爺和景鐸仍然沒有出現。
崔文茵內外操持著,很是能幹,只是如今的景府,很難將一頓飯吃到其樂融融。
徐皎來景府的目的已經達到,不想再留在那兒為難自己,也讓景家人不自在,用罷了飯便是起身告辭。
馬車晃晃悠悠從景府門前駛離,直到再瞧不見景府的門楣了,徐皎撩起車簾一角的手鬆開,簾子垂下,將視線遮蔽,徐皎這才淡淡瞥向半蘭問道,“打探得如何?”
半蘭點了點頭,“說是大郎君和崔娘子一直淡淡的,新婚夜大郎君喝得爛醉,直接誤了洞房花燭,之後大郎君更是直接搬去了書房住,崔娘子那頭隱約有話傳出來,好像是因為二郎君新喪的緣故,大郎君心裡不好受……”
半蘭其實也能夠理解,大郎君和二郎君同胞雙生,二郎君英年早逝,大郎君卻娶得嬌妻,春風得意時想起同胞兄弟,心中肯定不好受的啊!
徐皎卻總覺得有些奇怪,她從崔文茵那兒察覺出她和景鐸之間有些不對勁,這才授意半蘭去打探一番,倒不是要窺探他們的私事,而是出於關心,加上如今景府的處境,任何細枝末節,她都不敢疏忽大意。只是,她本想著即便這夫妻二人並不如之前以為的恩愛,那怕也是因為崔文茵察覺到了景府在那樣的情況下還是堅持迎娶她過門,並非是她以為的景府信守承諾,景鐸情深義重,而是存著別樣的心思,所以心中彆扭,有了心結,哪裡知道問題居然出在景鐸這裡?
“他心中難受卻還如同婚前那般,常常出門玩鬧嗎?”徐皎皺眉問道,語調裡隱隱藏了兩分火氣。
半蘭瞄著她瞳仁裡隱隱蘊著的怒火,不敢吭聲了,如果告訴郡主,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