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凝一言不發,眼底卻湧上怪異的笑。
她拿起紅色絲絨布包輕輕撫摸著,眼裡的光明明滅滅,半晌才吃吃笑起來:“我的好哥哥,我們兄妹的前途全系在這傳家寶上了。”
沈邵文嗤的一聲笑。
“雪兒,你不會是糊塗了吧,咱們家哪兒來的傳家寶,我怎麼不知道?”
兄妹倆從小相依為命。
家裡有幾個老鼠洞他都一清二楚,傳家寶這種事情怎會不知,他擔憂地看著妹子,愈發覺得是自己妹子無法接受現實精神出了問題。
唉,這可咋辦!
沈雪凝哪兒能料到自己已經被親哥哥打上了精神失常的標籤,她將絨布包貼身放好,抻了抻衣襬站起來,眼神裡透著意味深長的暗芒。
“你不需要明白。”
“哥,你只要記住,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的未來。”
說罷,她徑直走出家門。
沈邵文聽得一頭霧水,追出去想問她去哪,動了動嘴唇終究是沒有問出來,算了,他知道妹子心裡苦,讓她自己一個人靜靜也好。
這頭,沈雪凝慢慢走下樓。
她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每走一步胸腔處就隱隱作痛,可這種痛蔓延在四肢百骸,最後匯聚成一種奇異的感覺,讓她有種自虐的快感。
只有痛了。
她才能感覺自己還活著。
往後餘生,她的目標只有一個,搶奪原本屬於溫淺的一切,搶不走男人可以搶哥哥,上輩子,溫淺的那個富商哥哥可是將她當珍寶一般捧在手心呢。
這一世,全都屬於自己了。
感受著身上金鎖的分量,沈雪凝重新燃起了鬥志。
失去清白算什麼?
不就是一層膜,不重要。
嫁給不愛的人又算什麼?
只要找到富商哥哥,她立刻就能迎來嶄新的人生。
至於溫淺,她也不羨慕了,依附男人而活的菟絲花有什麼可羨慕的,軍人的職業猶如踩鋼絲,保不齊哪天就掉下去了。
粉身碎骨!
屍骨無存!
心裡恨恨地想著,經過溫淺身邊的時候,沈雪凝特意停下腳步,看著她那張嬌豔明媚的臉蛋,一字一頓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日子還長著呢,咱們走著瞧。”
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看了過來,大家的眼神裡有不悅、有鄙視,溫淺則是懶散地掀起眼皮,紅唇微動,冷冷吐出一個字。
“滾!”
捱了罵沈雪凝也不惱,目光在所有人臉上一一滑過,之後勾唇輕笑了一聲,她記住這些人了,日後,她們跪下給自己舔鞋都不配。
很快。
沈雪凝的身影就消失在大門口。
溫淺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總覺得沈雪凝莫名有種無聲的囂張感,難道是找到靠山了?還是有了逆風翻盤的把握?
其實沈雪凝一點把握都沒有。
前世。
她和溫淺的關係不算親密,頂多算是點頭之交,對於溫淺的富商哥哥也只是一知半解,只知道他的身份很神秘,年紀輕輕就積累下豐厚身家。
後期更是做大做強。
產業遍佈全國,就連縣城裡的古玩一條街都是他的產業,之所以知道這些也是前世從別人嘴裡聽來的小道訊息,至於真實度就不得而知了。
但她不能錯過。
必須去碰碰運氣。
一路上,心裡一直像是揣了個兔子,七上八下的,一直到來到縣城的古玩一條街才略微安定一點,望著路邊的一家家店鋪,沈雪凝緩緩走了過去。
只有一個名字。
她只能一家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