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紅紫紫,看起來格外觸目驚心,周身都散發著虛弱的氣息。
周時凜站在她身邊。
目光落在她白皙手背上的輸液管上,眼波似海,看不清情緒。
***
不知過了多久。
溫淺再次睜開眼,入目是一片白色天花板,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消毒水味,她輕眨了幾下眼睫,記憶一寸寸復甦。
衝下深溝的汽車。
哭喊尖叫聲混雜。
面目猙獰的王海燕,瘋狂衝過去搶奪司機的方向盤,帶著必死的決心拉一車人墊背。
萬幸,她還活著。
右腿傳來陣陣疼痛,連帶著呼吸都疼,溫淺最怕疼,疼得她眼圈瞬間就紅了,嘴裡忍不住發出嘶聲:“好疼。”
“疼還亂動。”
男人的嗓音低沉清冷。
溫淺抬眸看過去,恰好撞入周時凜黑沉沉的眼睛。
她頓時就更委屈了。
“你這人有沒有同情心啊,我已經夠慘了,你還兇人家。”
說話的時候牽動了臉上的傷,疼得她輕撥出聲。
“臉疼。”
周時凜垂眸看她。
巴掌大的小臉還腫著,因為疼的緣故,眼圈紅紅的,唇角委屈地耷拉著,唇瓣微張,帶著顫抖,蒼白柔軟,引人憐惜。
他的聲音不自覺放柔和。
“腿還疼嗎?實在忍不了可以吃止疼藥,不過得適量,過量容易成癮。”
溫淺當然選擇吃藥。
“我先吃一顆吧。”
她的疼痛神經比較敏感,不吃藥還真扛不住。
吃了藥後很快就止住了疼。
溫淺長長鬆了口氣,開始擔憂起臉上的傷痕。
“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剛才我去問了醫生,留疤這種事情要看個人體質,如果你是疤痕體質的話很有可能會留疤,反之則不會。”
周時凜說得一本正經。
溫淺忍不住哀嚎,心裡將王海燕祖宗十八代都翻出來罵了一遍,搶方向盤這種事情都能幹得出來,自己不想活要拉全車人陪葬。
事發突然。
司機都嚇傻了,真讓王海燕將車拐到了溝裡。
不過她自己也沒落著好,傷得似乎是最重的。
周時凜猜中她心中所想。
“公安已經介入了,這事應該很快就會有定論,你先好好養傷,其他的不要多想。”
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
“毀容了也沒關係,我不嫌棄你醜。”
溫淺:“……”
扎心了。
她自己嫌棄自己好不好。
到底是剛動了手術精力不濟,說了一會兒話後,溫淺就有些支撐不住,眼皮發沉想睡覺。
見狀,周時凜給她掖好被子。
起身時,手指卻被一隻柔軟微涼的小手抓住。
“別走。”
也許是人在病中,溫淺覺得自己格外脆弱,她都有被迫害妄想症了,生怕周時凜一走,王海燕那個女瘋子竄出來找自己同歸於盡。
“我害怕。”
周時凜的心臟瞬間一軟。
“我不走,你好好睡。”
得到男人的保證,溫淺終於放心睡去。
再次睜開眼,她是被嘈雜的說話聲吵醒的。
“慢一點。”
“你抱著病人的腿,我來挪她的上身,這位同志,你能搭把手嗎?”
她順著聲音看過去,正對上沈雪凝蒼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