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半年才最終痊癒。
拆石膏的時候是臘月,那一年的漢歷年和藏曆年正好重疊,我歸心似箭,第一時間買票回拉薩。
雜草敏幫我收拾行囊,她偷偷把一條新秋褲塞進包裡。我沒和她拗,假裝沒看見。
依舊是她牽著白菜送我,依舊是家產託付給她,依舊是在機場大巴站分別。
我隔著車窗衝她招手,很緊張地看著她,我怕她再喊什麼“哥,別死啊,要活著回來哈”。
她沒喊。
西風吹亂了她的劉海。她蹲下身來,抱著白菜的腦袋一起歪著頭看著我。
那一年開始流行舉起兩根手指比在臉龐上。她伸手在臉旁,笑著衝我比了一個YES,要多二有多二……
那年的大年初一,雜草敏給我發來一條簡訊:
哥,好好的。
我坐在藏北高原的星光下,捏著手機,看了半天。
而後的每一年大年初一,我都會收到一條同樣的簡訊。在成堆的新年快樂恭喜發財中,有雜草敏短短的四個字:哥,好好的。
四個字的簡訊,我存進手機卡里,每年一條,存了很多年。
後來雜草敏離開濟南,蒲公英一樣漂去了北京又漂回了南方,再後來她漂到澳洲布里斯班,在當地的華語電臺當過主持人,訂婚,又解除婚約,開始自己創業,做文化交流也做話劇,天南海北兜兜轉轉辛苦打拼。聽說一直是一個人,一直沒有遇到一隻能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