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裡、放映的光和投射的影子裡相會。
所有流離的維諾妮卡。
羅智成的四行詩句——
這次我的心思跋涉太遠
瀏覽了靈魂其他的部落
這次我的心思跋涉太遠
被輾轉販賣,四處為奴……
北京,北京
文 / 暖小團 作家 媒體人 @暖小團
2010年12月31日,我來北京的第三個月。那天我拿著同事給的趙傳演唱會的門票,下班後換了兩趟地鐵,一個人去五棵松體育館看演出。我不喜歡這個歌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去,大約只是不想一個人跨年。也許去現場的大多數人和我一樣,整場演唱會中沒有尖叫也沒有熒光棒。可是當這個又醜又老的男人開口唱“當所有的人離開我的時候/你勸我要耐心等候/並且陪我度過生命中最長的寒冬/如此的寬容”,我一下就哭得像個傻×。那年我二十四歲,生命中第一次哭著跨年。我至今都能記得那時候心酸的滋味,但我至今都說不清彼時流淚的原因。
2009年6月,我從家鄉哈爾濱的某師範大學中文系畢業。同年年底,經過入職考試加上父母託關係,我進入某大學附屬高中,成為語文組的一名教師,主要教頑皮不羈又家境優越的藝術生,讓他們在幾個月後的高考中能考入理想的大學。2010年3月,因為當時面世不久的新浪微博突然加了“測試版”符號,加上之前同類網站“飯否”被封,網上瘋傳微博要被和諧。當時我的微博只有一千多粉絲,都是當年“飯否”上一起嘻嘻哈哈的朋友。某天晚上,我收到了一個女孩兒的私信,她說:我挺喜歡你的,我怕微博掛了以後找不到你,我能把你的語錄整理成一個帖子嗎?我說行,反正我平時也是自言自語玩兒的,你隨便。幾天之後的一箇中午,我因為下午第一節沒課,破例在午休時間從學校回家吃午飯,開啟電腦,第一眼看到的是訊息框提示:你有10000個新粉絲,7200條轉發,3900條評論。我當時心跳到嗓子眼,說實在的,是嚇壞了,隨手點開幾條評論才清楚了原因:那個留言給我的姑娘整理了我的100條語錄發在當時某個熱門論壇,於是一夜之間,粉絲紛至沓來。
我的第一反應是自己會被校方開除,我知道網路時代人肉一個人有多麼容易。校領導如果知道自己的員工突然成了網路紅人會是什麼表情,學生家長如果知道孩子的語文老師是個口無遮攔的姑娘會是什麼態度,這不難想象。我做的第一件事兒是刪除了所有我之前釋出過的個人照片和帶個人明確訊息和@周圍朋友的微博,我想保護我的學生保護我的家人,起碼他們不至於被推到風口浪尖。整個一下午,我都在緊張中度過,粉絲數還在不斷攀升。之後的三天,我沒更新任何一條微博。我沒法冬眠,我還得上班,但是我可以裝死,或者裝死狗。我知道,這種時候,我該做的唯一一件事兒就是閉嘴。
到2010年6月,我的第一批學生畢業。一切似乎沒我想的那麼壞。其間打擾我的只有莫名其妙的評論和連綿不斷的私信。兩個月後,我收到一條私信,大意是問我願意給他們寫專欄麼?我沒回復。第二條私信很快發來,還是這個人,他問我,你願意來北京做雜誌編輯嗎?我看到他的微博認證是某雜誌主編。
因為正值暑假,我有的是時間想事兒,一週之後,我做了最後的決定。一個下午,我帶著辭職報告跟校長談了一次,從學校出來的時候,我已經徹底告別了自己的教師生涯。回家後,我才把這個訊息告訴父母。他們先是驚訝,因為在此之前我沒跟他們透露一點兒相關訊息,他們的訝異很快就變為憤怒,他們認為一份高中教師的工作對一個生活在哈爾濱的二十三歲姑娘而言,其實足夠。他們不明白我為什麼要為一個在網上結識的人一句話,辭職去千里之外的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