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什麼東西,腦袋裡也嗡嗡作響,天天似乎從來沒有這麼興奮,嘰嘰喳喳有說不完的話,恨不得連標點符號都省略掉,我一開始還能勉強地附和兩句,一段路程之後我就完全說不出話了,整個人像正在融化,全身軟綿綿的,同時好像著了火一樣滾燙,心裡堵著的東西越來越重,車內的空氣對我來說像是遠遠不夠了,有種隨時會窒息的感覺,我想打手勢讓耿伯停車,但是卻連把手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我又想伸手去把窗戶按下來,但還是動不了;嘴唇動了動,沒發出聲音。而那兩父子雙雙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誰也沒有注意到我的異常。車子開到醫院時,我已經有些迷迷糊糊了,只知道他們在說話,但卻不知道說的什麼。
耿伯停好車,天天自己開門了下了車,耿伯則幫後座的我開車門,我努力地動了動眼睫毛,但眼睛還是睜不開,然後就又一陣嗡嗡嗡的聲音,我知道是那是耿伯和天天在叫我,只是我沒辦法回應。然後一隻手碰在了我的額頭上,還有我的手上,我想抓住那隻手,但我的手已經融化到沒有知覺了。再然後,我就被抱了起來,當我靠在那個身體的懷抱裡時,我聞到了熟悉的氣息,整個人也不再那麼難受了,於是睡了過去。
或者說應該是昏了過去,因為等我醒來時,我的頭腦空白了近十分鐘,再用了近二十分鐘才想起來我為什麼會躺在這裡。這是一間雅緻溫馨的單人病房,雖然我手上打著點滴,但絲毫沒有藥水的味道,只有百合的清香。此時應該已經是晚上了,只有我一個人在這裡。我雖然還是軟綿綿的,但至少可以動了,於是我掙扎著坐了起來,輕輕地搖了搖發脹的腦袋,然後按了床頭的呼叫器,很快就有一個年輕的護士走了進來。
“康小姐,您醒了?現在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您要不要喝水?”她一邊問一邊幫我倒了一杯子遞到我手上。
我接過來喝了一口,才發出聲音:“我是怎麼了?”
“醫生說您是高燒與疲勞過度,另外您之前可能喝了太多的酒,酒精殘留在體內,才會加重了病情導致昏迷。”她伸手在我的額頭摸了摸:“您現在已經退燒了,如果沒有其他的不舒服,明天早上就可以出院了。”
我正想接著問什麼,門又被開啟了,耿伯衝了進來:“阿豔,你醒了。”我虛弱地笑了笑算是回應。
護士見狀連忙說:“耿先生,那我先出去了,有什麼事您再叫我。康小姐如果有胃口的話,最好能吃點東西。”
耿伯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等護士走出病房,他一把抱住了我:“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不關你的事。天天呢?”
“現在已經很晚了,我打了電話給候佩,讓她把天天帶到她家去了,浩浩也在那裡,你不用擔心。”他一隻手放開了我,幫我拔了拔頭髮:“醫生說你疲勞過度,為什麼要把自己弄得這麼累?現在公司很忙嗎?”
我點了點頭自嘲道:“原本以為零件只是生鏽而已,沒想到已經快要腐蝕掉了。”我換了個姿勢靠在他的肩膀上,問到:“你母親還好嗎?她見過天天了吧?”
“她很好,見到天天很高興,晚上甚至喝了一小碗稀飯。我剛剛去看她時,她已經睡了,她住院以來,從來沒有睡過這麼香甜,這都是你的功勞。”他在我頭頂親了一口:“阿豔,謝謝你。”
“你應該謝謝你自己九年前捐的那顆游泳健將。”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有點不知所措:“不過照你這樣說,我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了。”
“你想吃什麼?”
我搖了搖頭說肚子不餓,順便瞅了一眼手錶,原來已經晚上一點了,於是又補充了一句說你去睡吧。
他也搖了搖頭,指了指沙發:“我今晚就睡這裡。”
“我又不是重病患者,哪裡還需要人守夜,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