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破破爛爛,鮮血的李少白,慢慢地浮起幾分笑意:
“少白,沒事吧?”
大概李少白因為適才一場大戰的消耗還未緩過來,面上依舊是慘白一片;等看到老人關切而又隱含幾分莫名放鬆神情的面容時,他長出口氣,大步走到桌前,將第一杯茶水讓給爺爺之後,這才將自己手中的茶杯仰到鼻尖,一飲而盡。
縱然茶水早已冰涼渾濁,可他卻絲毫不在乎——適才的消耗,簡直都要比他修行以來所積攢到的元氣總量還要多了。
王德喜沒有像他一樣寒暑不侵的體魄,當然不會去喝那早就已經冷冰冰的茶水,所以他只是看著他喝完,開口問道:
“小凡怎麼沒進……”
恰在此時,半掩著的木門被人從外面一把推開,風風火火的棕黑身影倏然竄進屋子當中。
隨著他一步跨進裡屋,看清了屋中的環境之後,整個人一下子就呆在了原處。
至於坐在桌旁的自家大哥,早在看到他的那個瞬間就將他下意識地忽略過去。
因為那個在炕上盤坐著的老者,是自他來到這個世界上之後無私收留自己的人,是在他修煉昏迷之後無微不至地照顧自己的人,是在他自己被抓之後,還設身處地地為自己著想的人。
“爺爺!”
“小凡!”
楊凡驚呼一聲,幾個箭步當中甚至不自覺地便運用上了分空步的技巧,猛地撲了上去。
撲到那個掛念許久的人身上。
撲到那個許久不曾擁抱過的溫暖懷中。
只是在抱住爺爺的那一剎那,他好像隱約感覺到,在分開的這大半天裡,爺爺似乎是又瘦了幾分,竟然在自己的一摟之下,差點摔倒。
所幸他是坐在炕上的,縱使是摔倒了,也不會受傷;又所幸是楊凡急忙收回了自己的力道,扶穩了爺爺。
他將身子壓到爺爺腿上,把頭鑽過爺爺腋下伸到腰後;再也不想離開家人的懷抱了。
李少白無奈地撇了撇嘴,起身走到炕頭上,找到那捆早已經被老人卷好的火蟒筋,悄悄地退出了房間。
王德喜笑呵呵地抱著楊凡,一雙並不算粗壯的手臂半摟半蓋在孫子的後背上,試圖用自己的胳膊為他遮擋屋中的絲絲寒意。
“小凡,一天沒見到爺爺,想不想我啊?”
其實從爺爺下午失蹤,到現在半夜的時候,不過是過去了半天而已。
但是楊凡卻覺得,就算是自己當初隨著大哥,在青龍山待了十幾天的時候,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對爺爺滿心的掛念。
所以他重重地點了下頭。
“爺爺,您方才怎麼沒讓大哥將您送走啊。若是讓那人衝進來再將您挾持到手裡,我們三個豈不是就毫不費勁地就落到人家手裡了!”
他還是對大哥沒有將爺爺背出這個院落的事情耿耿於懷。
王德喜聽見他話裡滿滿的不滿,笑著安慰道:
“你正在跟鍛骨境的高手拼命,若是讓少白揹我走了,還如何能夠配合你一起對付敵人?我哪能讓少白為了爺爺而置你於不顧啊!”
他斂起面上的笑容,輕輕撫摸著楊凡柔順的短髮,繼續道:
“再說了,你看爺爺現在這不是好好的嘛!”
“要是被那人得了空衝進來,咱們爺仨也就只能束手就擒了。方才在我打算回去搬救兵的時候,半路上遇到了一個從戰場上下來給我送劍的煉體士……而且送的還是劉叔的劍。所以真到了那個地步,可就指望不上還會有人來救咱們了。”
楊凡依舊有些不平,還待再說,王德喜卻拍了下他的腦袋,呵斥道:
“哪裡有這樣戳自己大哥脊樑骨的!”
說罷,老人低嘆一聲,似乎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