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他不知晗初為何如此之傻,竟要接見明氏兄妹。這不僅會將出岫夫人的真實身份洩露出去,更難保明瓔不會做出什麼瘋狂之舉來。
倘若世人得知,名滿天下的雲氏當家主母、忠貞節烈的出岫夫人,竟是當年醉花樓裡的名妓晗初……沈予幾乎可以想象,屆時會有多少閒言碎語鋪面而來,雲氏的名望也必定會因此受到連累。
而這些恰恰是沈予最不願意看見的,他不願看到好友雲辭的家族、還有他心愛的女子,再受到任何傷害……
聶沛瀟平日與出岫往來眾多,更在她病重時經常探視,門僮便也認得他。而沈予是雲氏的姑爺,又曾長住煙嵐城,門僮更不會多加阻攔。於是兩人順順當當進了雲府,一問明氏兄妹仍在外院的待客廳,便亟亟趕來。
哪知他們還沒跨進門檻,便瞧見了這一幕——明瓔死死抓著出岫光裸的左臂,出語不忿,揚手作勢揮掌而落。只差一點,那一巴掌險些落在出岫頰上了!
聶沛瀟與沈予豈會善罷甘休,兩人一併跨入待客廳內。聶沛瀟自然認得明氏兄妹二人,率先開口冷問:“你們這是做什麼?”
他說話的同時,沈予已一手推開明瓔,護著出岫後退兩步,低頭檢視她的傷勢。但見兩道猩紅血痕蜿蜒在她手臂之上,另有幾個深深淺淺的指甲印兒錯綜交叉,雖然知道傷勢不重,可那鮮血淌過出岫白玉般的手臂,實在令人觸目驚心!
沈予看得一陣心疼,轉頭對雲逢命道:“還不快去拿傷藥!”
雲逢這才想起來,連忙吩咐隨侍的小廝去請大夫,並將府中的藥箱拿過來。
這邊廂,沈予見出岫的傷口流血不止,想要暫時為她包紮一下。怎奈他自己甲冑未脫,想要找塊布都沒有。耳中聽著聶沛瀟對明璋的質問,沈予腦中一轉,視線最終落在猙獰憤怒的明瓔面上,立刻上前拽過她的左臂,冷冷道:“明夫人,得罪了。”
話音剛落,但聽“撕拉”一聲聲響傳來,沈予已將明瓔的左袖當眾整條扯下,任由其一條左臂露出來,彷彿是刻意“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他此刻再也顧不得許多,連忙將扯下的衣袖中,夾在中間的那層布料抽出來,去為出岫包紮傷口。
出岫本能地向後閃躲,卻被沈予握住她光裸的左臂。那身銀光鎧甲驟然閃爍,寒光熠熠,他便在這片冷光之中抬目看她,關切囑咐:“別動。”說著又低下頭去,仔仔細細為她包紮傷口。
直到方才沈予抬頭的那一瞬間,出岫才真真切切看清了他的模樣,在時隔近兩年半之後。
沈予的膚色曬黑了,比從前多了幾分古銅色的陽剛。與早上她在街上看到的一樣,他身上那股肅殺之意很強烈,分外懾人。至少,懾住了出岫本人。
她知道,沈予面上的焦急之色絕非作假,於是便怔愣在他所說的那句“別動”之中,當真是站著不動,由他為自己處理傷口。
不消片刻,沈予已將出岫的傷口包紮完畢,小心翼翼地卷下她的衣袖,輕聲道:“先將就著,一會兒藥箱拿過來,我再給你仔細處理。”
出岫聽了這話,沒來由得鼻尖一酸,忽而理解了“久別重逢”該是一種怎樣的感動。此一時、此一刻,面對活生生的沈予,她竟是忘卻了今日所發生的所有不快。無論是在街上看到的綠衫女子,還是明璋的示好逼迫,亦或者明瓔的惱恨傷害,此刻好像都算不得什麼了。
然而這樣的想法只一瞬而過,出岫立刻想起明璋今日的來意,還有那五千萬兩黃金。雲辭……
曾有一位恍如謫仙的男子為她付出過一切,她又怎能辜負?哪怕用一生來償還都遠遠不夠!既然下定決心守護雲氏,出岫也立刻清醒過來,後退一步,對沈予道:“有勞姑爺。”
沈予眉峰一蹙,漸漸沉了臉色,俊目裡似傷非傷。他看向出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