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老來來回回在這為這些患者診斷有三四個時辰了,不吃不喝,讓人難免擔心。
“把燭火拿遠點。”
餘老推開湊進來的燭光,厲聲道。
早前沈南初就吩咐過,此毒與其他毒藥大有不同,它會揮發成瘴氣侵入人體,如若再受火光刺激,會加快毒素在體內擴散,容易斃命。
“是我等失職,險些害了人命。”
為首的青年抱拳慚愧道。
餘老沒有理會他們的道歉,繼續忙他的活。
他看病救人向來沉默寡言,不喜有人打擾,除非那人已無藥可救,他才堪堪開口說兩句無力迴天的話。
不過,至今都沒有他救不了的人,解不了的毒。
瞧著老先生自顧自地治病救人,侍衛們也不再多話,爭分奪秒地解救下一個。
人家老頭都不覺累,他們這些年輕人更不能拖後腿。
不知過了多久,天越來越黑。
中毒的患者悉數恢復了過來。
餘老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眨了眨疲倦的雙眼,藉著旁邊年輕人的手臂使力,走到一旁的石階坐下來休息。
“餘老,有人找您!”
遠處的侍衛高聲呼叫著,身後還跟著一匹馬駒,上方坐著兩個人。
最前邊的人昏迷不醒,面色通紅,一看也是中了十里紅的毒。
齊昭抱著魏長征下了馬,急忙忙地往餘老這趕,“你就是餘老先生?可否為他看一看!”
餘老上下打量了齊昭一眼,接著抬手為魏長征把脈。
片刻後,餘老讓人把煎好的湯藥給魏長征服下,“中毒不深,喝完這藥就好了。”
聽到魏長征沒什麼大事後齊昭鬆了口氣,“謝謝大夫,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我瞧著你是同他一起的,想來在毒區待過,為何你沒中招?”旁邊的侍衛困惑道。
經他這麼一問,齊昭愣了會,隨後毫不避諱道:“我自小以身試毒,早已練就了百毒不侵的身體,自然無事。”
侍衛很是震驚,這是什麼個遭遇要以身試毒?
不過這是人家的私事,不好多問,便乖乖地立在一旁,不再開口。
相較於侍衛的驚訝,餘老倒是毫不意外,盯著齊昭嚴肅道:“如此反覆,恐難熬過不惑之年。”
齊昭垂眸,苦笑道:“我知道……”
看他一副難言之隱的樣子,餘老也不再多言。
皇宮,御書房。
蕭晏神情不佳地看著郎峰呈上來的各式信封,這些都是李不成與背後之人來往的信件,還有一堆藏在密室裡的寶箱。
寶箱裡裝的都是財物,大多為黃金白銀,整整二十來箱,刮的不止是民脂民膏,還有每年朝廷向各地賑災糧,李不成從中收走了有近三成。
單單這些就能將李不成定個死罪。
可如今,人卻死了。
蕭晏揉了揉眉心,不耐道:“人都死了,死無對證,朕要如何給他定罪?”
知道蕭晏會這麼問,郎峰不慌不忙道:“李不成帶兵行謀逆之實已是人盡皆知,那些叛軍已悉數抓獲,李不成養在各地的殺手營也被盡數端掉,還有一些曾經被李氏欺壓的百姓自願出來指證,如此,人證物證具在,陛下還有何顧慮?”
顧慮自然是有的,沒能引出背後之人,實在可惜。
蕭晏劍眉微蹙,冷冷道:“李名就死的蹊蹺。”
郎峰點頭附議:“屬下也這麼認為,可是天機閣那邊還未審出結果?”
蕭晏神色冷峻,食指輕叩書案,“向于都審不出來的人,就不必白費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