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該怎麼說。如果說是因為財政緊張呢,穆國興肯定會問,根據市政府的統計資料,財政收入不是每年都是兩位數字的增長嗎?那增長的這些錢都哪裡去了?何永來他根本不敢說統計資料裡面有水分,也更不敢說,財政收入的大部分都添入了五月花廣場那個黑洞裡去了。
這兩件事情何永來就恐怕捂不住,哪裡敢在這個時候講出這些事情來啊?要是這樣的話,穆國興肯定就會以市委的名義,向省委甚至是中央寫報告,要求上級派調查組來進行調查。接下來會出現什麼後果,何永來的心裡也是很清楚的。
雖然邵英傑這一炮轟的不是個時候,但是,也確實是把何永來給嚇得夠嗆。一個人在驚恐當中自然也就會亂了方寸,此時的何永來甚至把剛才他講的是什麼話都給忘記了。想了半天才明白過來。原來是正在討論他一手提拔起來的那五個幹部,是否就地免職的問題。
穆國興向孫書庭投去了讚許的目光,微笑著說道:“書庭同志講的很對,還是要按照規定來行事嘛。同志們有什麼動議,我可以給大家留出時間來,咱們在常委會上,就是要允許同志們發表不同的意見,我們也不能把常委會搞成一言堂。談談吧,大家對剛才的議題再發表一下意見吧。”
“我同意衛秋祥同志的意見!”郝伯德開始講話了:“那五名幹部確實是不能勝任他們目前所擔負的工作。如果不對他們做出處理,一方面會耽誤了我們的工作,另一方面也會給絕大多數的幹部帶來一種誤解,認為勤勤懇懇工作和渾渾噩噩的混日子是一樣的。長此以往,還有誰會認真努力的去工作啊?”
郝伯德此言一出,所有的常委都明白了,何永來敗局已定。何永來此時也意識到這一點了,他感到,穆國興來的這一招是太毒了。省委卡住了他的幹部調整方案,那只是指在正處升副廳的問題上,省委才有權力過問這件事情。
現在這些幹部還沒有升格為副廳,還只是一些處級幹部,那就是市管幹部了。既然是市管幹部,安江市常委就完全有權力決定這些幹部的命運,把這些幹部們都給收拾了。下一次再報到省裡的調整方案裡,也就不會再有這些人的名字了,省委還憑什麼再卡人家?再說了,安江市委也是一級組織,一次卡住他們的決議就已經給安江市委一個難堪了,如果再一次的卡住,省委恐怕也要好好的考慮一下和安江市委的關係了。
何永來越想越感到穆國興可怕,正在一步一步的收緊套在他脖子上的繩索,讓他動也不能動,唯一的可能就是乖乖的跟著這條繩索走。
郝伯德講完後,這就意味著勝利的天平,已經明顯的傾斜到穆國興這一面了。何永來看了看整個會場,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再也沒有講話。他這時的心裡有著一種人為刀俎他為魚肉的感覺。何永來此時突然有了一個奇怪的念頭:前幾任的市委書記在這種情況下,會不會也有著和自己一樣的想啊?
既然何永來敗下陣來,那事情就好辦了,市委常委會以七票贊成,三票棄權,一票反對,透過了對那五名工作能力低下的幹部就地免職,做一般幹部使用的決議。
剩下的那三名老病號更好辦了,像這種舅舅不親姥姥不愛的人,在常委會里沒有一個人給他們說話,最後的結局也都是被責令病退修養了。讓他們感到幸運的是,還保留了他們的正處級待遇。
何永來回到辦公室,又一次打通了任利江的電話。任利江此時正在與新上任的水利廳廳長談話,看到手機上顯示的是何永來的號碼,皺著眉頭對水利廳廳長說:“你先回去吧,我告訴你一句話,要切實的負起責任來,抓好全省的水利工作。不能因為是我一手把你提拔起來的,就忘乎所以不認真工作,順海省不是哪一個人的。”
看著水利廳廳長滿臉疑惑的走了出去,任利江按下了接聽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