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再回去了,這種流離失所寄人籬下的日子,她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
一開始張海是堅決不同意來省城,一是不相信毛丫會認識這麼大的領導,再一個就是即便她真的認識那位大官,這都過去二十幾年了,人家還會記得毛丫這個普通的老百姓嗎?再就是現在當官的都是官官相護,向著有錢人,人家也未必會幫著個忙。
架不住毛丫的軟纏硬磨,再說兩人婚後都是毛丫當家,到最後張海也只好同意了。一家三口搭上了一輛大貨車,直到凌晨兩點才來到了省城。為了省錢,一家三口就在這個街心花園的長椅上熬到了天明,天亮之後,兩口子想帶著孩子去吃點東西,然後再去打聽柳樹生的住處。還沒走出幾步,就被幾個便衣給抓起來了,而恰巧這個時候碰到了外出晨練的穆國興。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麼巧,冥冥之中似有天意,也預示著開發商所作的惡事終歸是要得到懲罰的。假如毛丫一家沒有來到省城,假如他們沒有到這個街心花園來,假如穆國興沒有出來晨練,假如穆國興沒有見到這一切,假如……。
這些假如是太多了,如果沒有這些假如,單憑毛丫是無論如何也見不到穆國興的。可見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間未到,這句話還是非常有哲理的。
毛丫夫妻倆正在說話的時候,一個女幹部走了進來,帶他們去了餐廳。看著女兒狼吞虎嚥的樣子,夫妻倆一陣心酸。
張海的父親含冤死去之後,幸虧他們家由於人少,沒有像其他人家那樣抬屍上訪,這才把老人的屍體保留了下來。但是辦完喪事,拿到的那兩萬元錢也就花的差不多了。這幾年夫婦二人在外面租了一間不到十平米西面漏風的小房子,靠給人家打零工維持生活,孩子會吃東西之後,就沒有吃過像今天這樣的好東西。
就在這同時,十六樓的一個套間裡,彭樹偉和賀新海正在談話。彭樹偉臉上的表情非常嚴肅:“新海同志,你剛才彙報的全部是事實?這麼說這個叫毛丫的不僅是東陽市的拆遷群眾,還是首長的高中同學。”
“省長,你是我的老領導了,就是借給我個膽子我也不敢騙你啊,我當時就在現場聽得真真的,聽到毛丫喊柳樹生的名字,一開始我還不知道他喊的是誰,等到首長答應了,我才知道他們兩個是高中同學。看樣子他們之間的關係還不錯,首長還指示我要好好的招待,一個小時之後要接見他們,現在還有十五分鐘,你看怎麼辦?”
“新海啊,這兩年東陽市因為拆遷問題,就一天也沒有消停過,這一陣子鬧的越發厲害了,毛丫又是其中一個,要是她在首長面前亂說一通,那可就糟了,你有沒有給東陽那邊打電話?”
“省長,沒有你的指示,這個電話我是不能隨便打的,我看這件事情也沒有什麼為難的,我們把毛丫留在賓館裡呆上幾天,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不讓她出門,首長要是問起來就說他們已經回去了。我看這麼多年過去了,首長也未必知道他們現在住在哪裡。再說了這麼點小事首長也未必會放在心上,也許他剛才只是在毛丫面前說說客套話而已。他不是九點鐘就要去烽山市視察嗎?,他一走就更好辦了。”
彭樹偉看了看賀新海,臉色一板訓斥到:“愚蠢,昏庸!首長能亂講話嗎?他是從東陽走出去的,這麼多年沒有回來,這次又是來調研的,見到老同學人家能不在一起好好談談,瞭解一下下面的實際情況嗎?你別以為定好的時間就是雷打不動的,他要想推遲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彭樹偉表面上是在批評賀新海,實際上心裡卻在暗暗的罵著穆國興:他奶媽的,這次穆國興到河西來,是淨碰到他的老同學了。昨天晚上碰到那個孫培強就夠自己頭疼的了,現在又碰到這個毛丫。他們兩個人要是都在穆國興面前說點什麼不好聽的,那還了得,看來自己這一次是非要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