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高高舉起,隱隱啜泣。
蘇綰眉頭皺了起來:“擺飯這事兒何時輪到你了?”
“少夫人,這事兒就差不多輪到我們了。若公子回不了,這百萬大軍還成何氣候?我若不是及早學著侍奉人,將來不得在街頭成個餓殍死鬼嗎?”金生狀似氣惱。
蘇綰冷麵丟下軍冊:“公子怎麼了?”
“公子……我們一行人在東道巖柳坡遭了埋伏,公子……公子怕是……”
“你說什麼?”
“是我們護駕不周,請少夫人重罰!”
蘇綰凝眸,思忖了片刻:“就你一個人回來了?”
金生愣了一下,吸著鼻子道:“公子是讓我回來跟少夫人說一聲,他恐怕回不來了,讓夫人……”
“怎麼樣?”
“讓夫人擇良人再嫁!我家金寶……是不二人選。”
“混賬!”蘇綰漲紅臉大喝,推到手邊一堆書冊,“你去給我備馬!”
“夫人!”金生昂起頭,“請三思!”
“三什麼思?”蘇綰一把奪了金生手裡的漆盤,往案頭一丟,一陣“啪啦叮咣”,書倒盤散,湯湯水水的流了一地,“快去!”
“啊?哦……是是是!”金生立刻起身,奪命一般逃出軍帳。馬不停蹄地從馬廄里拉來一匹馬,蘇綰早已換了套火紅的緊身勁裝在營盤口等著。
那身裝束分外惹眼,腰間佩劍,黑色**褲外套及膝馬靴,火紅的緊身衣外裹著一身細密盤旋絲兒的鐵甲,腕袖上各纏了六道白色腕帶。長髮梳起簪了個透黃髮光的裸簪,外罩一頂黑色鑲血玉的小冠,看起來英姿颯爽,著實幾分凌厲爽目。將周圍一群人的眼睛都看直了去。
金生在心裡嘆道,我的娘啊,這分明是個巾幗女將啊,原來在西疆那會兒並非是於老哥瞎糊弄的。連忙將馬韁遞給她:“少夫人,你還是三思吧……”
蘇綰跨上馬背,微微一笑:“金生啊……你知道我為什麼心甘情願會著你的當嗎?”
金生一愣:“什麼……什麼當?我說的可是句句屬實啊……”
“那好,你的腦袋暫且先寄在我這兒,待回來再與你算。”蘇綰兩臂將那馬鞭用力一扯,空氣裡“啪——”地一聲勁響,幾許塵埃沿著馬鞭四周飛飛揚揚。
金生張嘴還欲說什麼,蘇綰早已一抽鞭,躍馬出營了。
“哎……”他是左思右想都覺得自己哪裡都做得滴水不漏的,怎麼會露餡兒呢?他搖頭,那少夫人果然是厲害得緊,竟然早就瞧出來他是騙她的。可是明知是騙局。卻為何還要去呢?
他瞧了瞧周圍一些人,忽然記起什麼事兒來,一拍腦袋:“你們還杵在這兒幹什麼?趕緊去護著少夫人啊,別讓跌下馬去。快去快去……”
“是……”其餘人隨即便蹬上馬背,追著蘇綰而去。
金生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我說呢,這少夫人再厲害那也就一個女流之輩。哎呀……我的腦袋反正有公子護著,咱誰也不怕。”
蘇綰一路打鞭而去,鐵蹄四響。她回頭一望,著見後頭還跟著一堆人,便笑了笑,心裡多少覺得有幾分暖意。
那巖柳坡位於大營數十里開外。聽說時常有流寇出現,因他們大軍後來駐軍在附近才收斂許多,不曾相犯。剡洛這地兒選地可真是不錯,若是金生那演技再過逼真一點兒,興許她被蒙過去了也不一定。可她是看tvb長大的人,以前的福利院兒裡好歹是有個公共電視機的,那演技若讓金生看到,非得嘔死不可。
她催馬加快,急於見到剡洛,好好賞他一頓罵。這偌大的平原在湛藍的天空底下拉成一條橢圓的弧線,馬蹄兒翻騰間,一抹紅色麗影在大地上美得像是大雪漠漠之中的一點臘梅。
一個多時辰之後,眼見著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