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洞房花燭夜
月郎星稀翦翦輕風,院落深深樹影婆娑,翠簾暗暗酒香融融,桌上一對紅燭剪破黑暗,照亮床前。
如斯良辰美景,合著夜半絃聲,冷非顏身披大紅嫁衣兀自坐在床沿,等待。
纖長的手指藏於袖中,暗自擰絞,對於這樁婚事,她滿腹憤懣,卻無處抒解。
夜色,一點點加深,她的耐性隨著桌上的紅燭慢慢消融,即將耗盡。
當子時的梆聲“喀——喀喀”敲響後,床沿上的冷非顏再也不願安坐,嚯地掀開大紅蓋頭,負氣走到花梨圓桌邊,為自己斟滿一杯酒,仰頭喝完。
窗扉不知何時被風吹開,燭火隨風搖曳幾下驀然熄滅。
“你倒是膽大呀,竟私自揭了蓋頭在這兒自飲自樂?”沒等冷非顏回神,她的腰身已落入男子有力的臂彎之中,撲鼻而來的是那馥郁的桂花香。
“你是誰?”短暫的驚悸之後,冷非顏迅速恢復冷靜,試圖藉著月光將他看清,無奈他卻背光而立,真會挑地方!
“眼下才問我是誰,不覺晚了麼?”
桂花的馨香自他口中噴薄而出,直欺她面門,她甚至已觸到他溫熱的唇瓣,心,因此而緊縮。
“放手,否則休怪我不客氣。”她傾身,他壓近,他們正以一種極為曖。昧的姿勢相擁,可她始終看不清他的容貌。
“那就拿出你的真本事,咱們過過招,鬥鬥趣?”
話音落定,腰身便再被箍緊,冷非顏的面上窘出層緋色,騰出一手支在桌面,別開臉道,“你——你究竟是不是……”
“良宵苦短,難道你要將此浪費在無聊的問答之上,嗯?”
男子笑得頗為奸詐,猛一用力將她逼到桌沿貼著,溼潤的氣息在她耳邊撩。撥,更可惡的是,是他正輕輕啃咬她的耳垂!
“滾開!”被人輕薄而無動於衷絕不是她冷非顏的個性,說話間,她和他已過數招,可,可她竟沒能擺脫他的制約!
“你到底是誰?”拳腳相加,身形移動,冷非顏仍舊無法看清他的容顏,更是被他逼到床邊。難道整個玉珞山莊的人都睡死了嗎,娶她的那個男人又在哪裡?
“不管我是誰,你,都不要試圖反抗。”
男人低沉的嗓音帶著幾分輕。佻,微涼的指掠過她的面頰,停留在她的唇瓣之上,摩挲。
不反抗她就不叫冷非顏!
可反抗的結果卻是被他重重覆倒在床榻之上,張口呼喊,他趁勢封緘了她的唇,捲走她的舌,讓她有口不能言。
掙扎,在男子的譏誚壞笑聲中更顯徒勞無功。層層嫁衣被逐一剝離,冷非顏的身心驟然冰冷到了極致。不消有人提醒,她也懂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她卻不知道此刻覆身的男子究竟是誰?
“回答我,你,到底是誰?”當佔有無法避免時,冷非顏木訥問他。
他笑了,淺吻隨即密密落下,她在疼痛來臨之前,聽到了他回答,“聽好了,我是你的夫君。”
夫君?
“啊——”儘管她告訴自己要咬牙忍住,可那種被撕裂的痛楚仍然逼得她尖叫出口,只不過這一聲驚叫迅速被吞沒,湮滅在那沁脾的桂花香裡。
冷非顏原以為他會粗暴的掠奪,可他沒有。
他的親吻有如和風細雨般漸漸滲透,一點點摧毀她的神智,他似乎在等待她的迎合,不達目的不罷休。
她恨自己,明明是冰冷的身心卻為何在他身下變得火燒火燎。
她十指緊抓床褥,竭力與那份陌生的歡愉對抗,卻輸得一塌糊塗。
他真是她的夫君嗎?
如果是,為何他要借病為由,讓她與一隻雄雞拜堂成親?
可如果不是,他又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