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藏屍坑前,看著那些衣著樸素年齡各異的已死村民,看著全身染滿乾涸暗紅鮮血的男人;看著渾身被扒得精光,身上沾染汙穢的女人;看著四肢扭曲身體變形的孩童,身體內執行的血液逐漸開始變化起來。
先是變得冰涼無比,令他感覺到毛骨悚然,很快有變得火熱無比,憤怒與憤怒順著沸騰的血液在身體內流淌,融入了身上的每一個毛孔。
此等惡舉,連婦孺都不放過,與禽獸何異!不,應當說禽獸不如!
“少爺,他們死的太慘了,您絕不能放過那些傢伙!”渾身是傷,身上血跡斑斑的秦三咬著牙說道,“小的已經檢視了,西遼人的屍體裡,沒有那個毆打小人的畜生。”
蘇子牧低著頭,不停的眨著通紅的雙眼,站在秦天德身後,臉上露出了慚愧之色。
他本是為了養活自己的弟弟妹妹,不得已混到了秦檜府中,為秦檜看家護院。當年秦天德帶人打上相府,最後將他要了過去,不但沒有處罰他,而且還將他收作家將,更是給他錢銀照顧他的弟弟妹妹,而他也隨著秦天德的一步步高聲,成為了侍衛統領,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保護秦天德的安全。
可是他這個侍衛很不稱職,秦天德先是遇刺受傷,如今更是被人綁架,最後還被賊人擄去了妻兒,而他,若非因為秦天德的緣故,他恐怕就已經死在賊人手中了。
他沒有保護成秦天德,反而讓秦天德保護了他,這讓心中對秦天德一直懷有感激的蘇子牧心中羞愧萬分,只覺得沒臉見人。
“姐夫,你不能放過他們!”嶽震終於吐了個乾淨,幾乎連苦膽都要吐出來了,這才強行忍著回到了秦天德身邊,雙眼注視著藏屍坑中的那些屍體。
或許是我錯了,秦天德閉上了雙眼。
“震兒,記住,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戎狄志態,不與華同。我雖不是大漢主義者,但看到眼下的情形,卻不得不承認我心中的怒火。
以前我一直沒有對你說過,不過從今日起,你需牢記西漢大將陳湯上疏漢帝的那句話——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嶽震沒有說話,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小臉上露出了堅毅之色,眼前看到的慘狀在少年的嶽震心中刻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跡,也留下了永難消除的仇恨。
秦天德永遠也想不到,就因為他帶著嶽震在這個無名村莊中的經歷,以及眼前這個讓他血液沸騰的藏屍坑,還有他對嶽震的那番話,對嶽震帶來了何種影響,也使得將來的歷史,因為嶽震發生了何種改變。
利誘分化、暗殺嫁禍、巧舌挑撥、懷柔與強硬並用。嶽震成年之後,追隨著秦天德的足跡踏足朝堂之後,再趙昚的信任與支援下,對草原上的遊牧民族展開了一系列政治手段,使得草原上在十餘年中一直處於混亂廝殺的局面,沒有形成一股強大的力量。
在老一代文臣武將,如趙鼎、張浚、胡銓、韓世忠、劉琦等先後故去,新一代朝中重臣如周必大、陸游、楊萬里、朱熹、嶽雷、虞允文等大多出自秦天德之手這種局面下,嶽震憑藉自己的智慧和趙昚的信任與支援,登上了位極人臣的宰輔之位。
然後藉著草原上游牧民族屢屢犯邊這個理由,對草原上的遊牧民族發動了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
這場戰爭的規模,宋軍發動的兵力遠不及秦天德當年進行的滅金吞夏之戰,只不過是持續的時間遠遠超過了被稱為改變大宋命運的那場戰爭,但這場戰爭的影響,對草原上游牧民族的影響,卻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馬蹄過處,寸草不留,宋軍過處,屍骸滿地,宋旗所在,不留活口,這是對草原滅絕之戰的最客觀形容。
沒有人能夠清楚的知道那持續了五年之久的草原滅絕之戰,有多少遊牧民族被屠殺,但與宋毗鄰的草原地域長達二十年沒有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