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蓋跳了起來,與茶杯發出了清脆的撞擊聲,也代表著秦天德心中的憤怒。
今日一早,也就是城門剛開啟不久,四五十個衣衫襤褸骨瘦如柴年紀不等的百姓就來到縣衙門口,重重的砸向了門口的鳴冤鼓。
他們原本都是淮陰治下梅嶺村的村民。梅嶺村是距離淮河最近的村落之一,由於年年受到淮河水患的肆虐,加上犯境的金兵幾乎將梅嶺當成了渡河之後的落腳點,兩年前梅嶺村三十多戶村民不得不舉家南遷,離開了世世代代生長的梅嶺。
直到如今,他們聽說新來的縣令大發神威,遏制住了肆虐的洪水,而金兵今年對淮陰的搶掠也比往年少了許多。除此之外,他們更聽說淮陰縣令妥善安置百姓,不但分派土地給流民租種,更是派人幫助修建房屋。
出於故土難捨的心裡,再派人事先打探到一切傳聞都是真實的後,這些人經過商量,決定重新返回,返回他們世世代代成長生活的梅嶺。
可是昨日他們在路過城外牛頭山的時候,突然遭到大批的山賊搶掠。雖然他們近百人身上都是大包小包的,可那只是破家值萬貫的思想導致,他們身上真正值錢的物件幾乎沒有。
也正是因為如此,給他們帶來了血光之災。山賊頭領本是見他們人多,以為有油水可撈,哪知道白忙活一場,不由得惱羞成怒,下令手下大開殺戒。
梅嶺村上百人都是老實本分的莊家人,哪裡會是這些窮兇極惡的山賊對手,頓時四散逃去。可山賊並不肯輕易放過他們,除了女人,對於其他人根本不留活口,一番殺戮,只弄得牛頭山山腳下血流成河。
可憐上百想要返回故土的梅嶺村村民只有四十餘人僥倖逃生,匯聚在淮陰城外一處偏僻地方,今日一早,淮陰城門剛剛開啟,他們就湧入城中,來到縣衙門口,悲憤欲絕的求淮陰縣令替他們做主。
這就是流民陡然增多的問題,也是周必大曾經跟秦天德提到過的擔憂。原本淮陰城外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山賊,如今已經匯攏,並且大肆搶人入夥,如今已然發展壯大,成為了淮陰縣面臨解決的首要問題!
這件事淮陰縣的主政三人組從來沒有對秦天德提起過,只要再秦天德追查信鴿的時候,從周必大口中無意聽過一句,可惜他當時並沒有在意。
聽著秦天德幾近於咆哮的吼聲,陸游感覺有些委屈,站起身一拱手說道:“大人,山賊作亂一事,我等早已著手開始解決了,不但上書知府大人,請求派兵剿匪,胡師爺也有了解決之道,只是沒想到這夥賊人居然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本官問的是你們為何不向本官稟告山賊之事!”
“大人,此事下官曾經跟您提過,莫非您忘了?”周必大也站起身說道。
“哼!”秦天德冷哼一聲,斜了眼周必大,“子充,本官當然不會忘記。可是本官問你,你是何時跟本官提及此事的,那時候的情形有今日這般嚴重麼!你們三人就是如此替本官治理淮陰的麼!”
“這。。。”周必大嘴唇蠕動了一下,不敢再辯解什麼。
對於昨日牛頭山下發生的血案,陸游心情也不好,如今看到秦天德咄咄逼人,終於按耐不住:“大人,我等知道關於山賊一事沒有及時稟告大人,是我等的不是,可即便稟告了大人,大人。。。我等是擔心此事會讓大人分心,耽誤了大人的要事。”
“哈哈,你陸務觀倒是能耐了啊?”秦天德氣極而笑,站起身來指著陸游,“這理由找的還真是不錯,但是,你可知道,就因為你們沒能夠及時稟告,使得這些山賊如今做大,屠害百姓,已經破壞了本官的計劃!
你應該知道,本官現在一直致力於增加槐蔭轄下的百姓人口,可經過昨日一事,其他尚在觀望中的流民百姓,還會來到淮陰麼!
本官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