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廢。
冰焰內力高深,就算隔著門牆,也能聽見外邊的對話。
妻主的表弟嫌棄他,這沒什麼奇怪的,可是妻主的意思,應該是也想要將他趕走拋棄吧?
他猛然意識到,她自始至終都不曾承認他是她的男人,她只是明確說不願他稱呼她為妻主。她沒有重刑責罰,是因為根本不必要,她不想留下他,她一覺睡醒了,也許就會將他賣掉,他身上少一些傷能賣個更好的價錢麼?
被拋棄的恐懼比飢餓和傷痛更難熬,冰焰彷彿瞬間被抽去了所有力量,頹然地跌回地上,下意識蜷縮起身體。
他剛才還打算清洗傷口,喝些涼水安心休養,現在他什麼都不想做了。
就要被拋棄了麼?哪怕他不顧臉面,將處子之身給了她,她仍然看不上,不在乎麼?
的確,他這種醜陋容貌,不明來歷,剛剛還恬不知恥地強迫她……她厭惡他,是應該的。
可是她可以重重責打他出氣,用任何殘酷的刑具發洩不滿,他都能支撐忍耐的。只要她不將他趕走。
為什麼,她不能夠再施捨給他多幾分憐憫?
痛,胸口窒息,偏偏傷的不夠重,不能繼續昏迷,無法逃避現實中的煎熬。
冰焰不知道該怎麼辦,彷彿他做什麼都是錯的。他真的這樣無用,這樣卑微麼?他註定會辜負國師大人和姐姐的期待麼?
若這世上真的有神明,若她是他命定的妻主,為何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讓他彌補過失,換得她的原諒呢?
他在心中虔誠地祈禱。
……
付芷蘭的確很疲倦,可是洗了澡,躺在剛剛與冰焰歡、愛過的舒適大床上,仍然無法迅速入睡。她還是放心不下傭人房裡關著的那個人,怕他逃走麼?不,她心裡清楚,她更怕的是她錯了,他很可能是被冤枉的。
各種不同尋常的疑點,在她的大腦裡叫囂,折磨著她的心神。
是她錯了,還是他錯了?
為什麼睜眼閉眼,都是他的影子?
她故意不給他衣物,故意將他關起來,說著冷酷的話,她以為做的這樣絕,她就能夠減少對他的擔憂眷戀。然而,她竟還是會為此感到深深自責。
她太善良了麼?按照一般邏輯明明是他侵犯了她,她應該生氣,應該報警才對!
她是痴了,還是傻了?
她忘了關臥室的燈,房間的木地板上依稀可見他傷口中被她踢打而綻裂的血跡,斑駁暗紅,星星點點。
他的傷不輕,她原本計劃是回家後打電話叫個懂行的人來給他看傷的。可是他都做了什麼,她又對他做了什麼?
算了,在她想明白之前,要不然先找個醫生來看看?幫他治療外傷的同時,順便判斷一下他腦子有沒有問題?醫生應該比她這個外行更靠譜一些吧?
付芷蘭在床上輾轉反側,掙扎折騰了差不多一小時,終於決定不能等,立刻打電話找朋友。
付芷蘭有個叫秋素的同學,那傢伙是不折不扣的腐女外帶堅定不移的拉拉。畢業後為了敷衍父母的逼婚,秋素找了一位堅定不移的同志結婚。一男一女領了證,對外宣稱旅行結婚不辦傳統婚禮,實際上是各自帶著同□人遊山玩水,度特殊的蜜月。而秋素法律上的那位老公,正是北醫的博士,優秀的全科大夫。
秋素喜歡攝影,曾一度沉迷付芷蘭英俊的外表,糾纏不休。付芷蘭輕易是不敢主動招惹秋素,無奈搜遍了腦海中的朋友,就屬秋素的老公是科班學醫且通情達理的。面對冰焰這種明顯有異常人的病患,送醫院貌似不可能,貿然找不熟悉的朋友來看更是危險。
付芷蘭不再猶豫,抓起手機,撥通了秋素的號碼。
“喂,誰啊?深更半夜的不知道人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