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那門前竟然站著一位清麗女子,姿容絕美,不正是昨夜自家恍然所見,以至於今天白日裡一直有魂不守舍,就連為自家娘子畫像也畫作她人。
心中不由的湧出些許喜悅與好奇之色,一時竟然愣住,而後面色微紅,開口問道:“敢問姑娘深夜至此,所為何事?”
“小女子聶小倩,見過相公!”
聞得書生之言,小倩卻是微微一笑,明眸初動,便覺得滿室生輝。似乎瞬息間,那清亮的月華竟然浸潤進了僧舍當中,令得室內昏暗的景緻清晰起來。
卻是微微對著寧採臣施了一禮,而後輕聲道:“深夜冒昧前來,卻是打攪相公休息。只因昨日曾偶然見得相公,頓知相公文采廣博,定然是出自書香門第,今日一見果然非常。”
“因知道相公赴京趕考,獨自一人出門在外,夜深人靜難免不能入寐,特來相見,願修燕好!”
眸光閃動,那聶小倩身上忽而憑空生出一種極盡魅惑姿態,但偏偏又有一種神聖之氣在其眉宇之間飄蕩,令其看起來非但不顯得妖邪,反而更生出一種令人不覺沉迷的魅力。
若是凡俗間的男子,見得這般場景,聞得那櫻唇當中如蘭麝一般的馥郁,再加上那恍若珠玉一般清脆,悅耳動聽之天音,恐怕便是鐵打的男兒此時也會“百鍊精鋼化為繞指柔”。
更毋庸說那直面的寧採臣,原見得此女,只覺得心中莫名歡喜,此時聞得其話語,更是覺得渾身骨頭酥麻,似乎便要淪陷在其柔柔細語當中。
“非禮勿視,非禮勿言,非禮勿聽!”
低聲厲喝,寧採臣卻是不由的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暗惱為何今日自家定力如此之差,卻是醒過神來。轉過身背對少女,不敢再去窺視。
心中卻是想起自家曾對髮妻的許諾,“生平無二色”的自勉之言又響起在腦海當中。
微微定神,卻是搖了搖頭,輕聲嘆息一句道:“姑娘請回,寧生何德何能能夠蒙得姑娘厚愛?況且所謂‘人言可畏’,姑娘出自大戶人家,怎可做出此等荒唐之事,此事若是傳出去,寧某失節事小,姑娘的名聲事大啊!”
“寧公子莫非是嫌棄小倩?”
眼中露出些許訝然之色,小倩卻是望著書生的背影。心中卻是暗道,自家適才雖然並未刻意施展神通,但眼前此子不過是一個凡人,竟然能夠抵抗。卻是頗有些意外,更是隱約有些讚許。
但卻並不放棄,反而露出些許幽怨之色,望著寧採臣之背影,輕聲嘆道:“十里平湖霜滿天,寸寸相思與誰言。若得雨蓋能相護,只羨鴛鴦不羨仙。公子既然無心,又何必畫下小倩的容貌,更是寫下那般詞句,令人誤會?”
“這!”
聞得這話,寧採臣卻是面色發白,而後又化作赤紅,身形微微顫動,卻如同頑皮的孩童,被家中大人抓了個現形一般。心中暗道,原來那畫像竟然落在這姑娘手中,想來定然是風將畫像吹走,而被其拾得。
心中卻是不覺湧出些許愧疚之意,輕聲嘆道:“卻是寧某的不對,不該窺探姑娘仙顏,更是不該將姑娘的容貌畫下,寫下那般詞句,使得姑娘誤會。”
“你!”
聞得這話,聶小倩卻是面色一變,手中畫像卻是忽而攥緊,旋即嘆息一聲,開口道:“也罷,先生既然無心,倒是小倩的不是,誤會了先生。多謝先生丹青妙筆,小倩無以為謝,這一錠金子權且作為酬勞贈予先生。”
言罷,卻是從懷裡取出一錠金燦燦的金元寶,放在一旁書桌上面,便要轉身離去。
“姑娘!”
微微帶著些許怒意,寧採臣卻是將小倩喚住,而後伸手將那金元寶拾起送了回去,一臉義正言辭道:“此事本就是寧某唐突,姑娘此舉卻是陷寧某於不義。”
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