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流著鮮血死去的女人,渾身打顫不止。
沒見過那般輕狂狠絕的公子,也沒見過那般瀟灑隨意的公子。
殺人,只在一念之間,沒有預兆,沒有開始,只有快如疾風的一刀,手起刀落,落刃喉開。
好可怕的公子,好嚇人的暴‘戾之氣。
果然,善惡之分,沒有彼此。
誰讓九夫人做了那般可恨可惡的事情了?
人命的死去,給楚家,沒有得到府裡上下的同情,也並沒有帶來什麼無妄之災。
原因很簡單,三年前,她犯了逼死大夫人的過錯,所以在三年之後,真相大白之時,她定以命償命,以血償血,害了人還想逃出一劫,上哪裡尋這樣的好事去?
少年離家的豪言壯語,像一種無法不去執行的承諾,既然歸定了去處,便不會在此處多加深留。
儘管在那天之後,楚府主還是不顧少年意願,不顧府內幾院夫人,和親近護衛的反對,執意把少年囚鎖在院子裡,不準少年離開,但終還是沒能逃過父子分開的命運。
那是少年歸府後的第八日,府上來了一位白髮蒼蒼,年約四十左右,但只看面容的話,差不多隻有二十歲不到的俊顏男子。
俊顏男子自稱是少年在天浱雪涯上修行的師傅,前些日子不巧閉關入境,沒有來得及趕上楚雄的壽辰,現在得出空來,就下了雪山前來楚府給楚雄補份賀禮。
楚雄對俊顏男子的態度不是很友好,因為少年見到那俊顏男子之時,臉上不經意間露出的笑容是有血有肉的那種真實,是發自內心的情感表達,不似少年身在府中時,表面上對任何人都謙順有禮,唇角含笑,實則內心裡,可能平寒無波,並無笑意。
倒是俊顏男子的態度非常和善,送給楚雄的賀禮,是兩隻生長在天浱雪涯涯底的擁有著奇形怪角的飛鳥。
那飛鳥身上有三長,即嘴長、頸長、腿長,除頸部和飛羽後端為黑色外,全身長滿了潔白的羽毛,鳥的頭頂面板裸露,是一頂鮮紅色的鳥冠。
飛鳥喜好呆在養有小魚的池流邊,走起路來體態優雅,顏色分明,就好像仙子徜徉於水灘沙岸,驕首傲姿,與生自來的,帶著一股天上瑤池裡的仙氣,遂其名字稱為‘仙禽’。
楚雄對俊顏男子不甚喜歡,可就對那兩隻巨大的鳥兒,喜歡的要緊,接連兩日都守在鳥兒的身邊,備著彩色硯油,各種形態站姿的描繪著那兩隻仙禽行走、取食的樣子。
少年見到鳥兒那般高貴靈逸的美態,每每趕在楚雄畫畫的時候,就取了從溪水裡掏回的小魚給鳥兒餵食。
一來二去的,那鳥兒一看到少年提了小桶過來,就撲扇著大大的翅膀飛撲過來,唇嘴一挑,挑著少年手中的小桶就跑到另外一隻孤臥在草地間的鳥兒面前,畢恭畢敬的奉上它們的糧食。
少年看到那對鳥兒竟像夫妻一般和樂的在一起吃魚,戲耍,不禁開懷大笑,一天從早到晚的坐在園子裡飛鳥,笑的不亦樂乎。
☆、是他失去愛妻痛苦太深了
楚雄陪在少年的身側,不放心的盯著少年暢然大笑的面孔,心裡時時提防著少年是不是要尋了機會逃走。
可楚雄轉念又一想,整個園子因為養了鳥兒,所以都拿了鐵絲網圍住,少年小小的年紀,身子矮矮的,比那鐵絲網的一半都不及,哪裡能逃得出去?
再看看少年和鳥兒在一起玩起來的開心勁兒,楚雄想起亡妻逝去的委屈,不禁對少年生出幾許愧疚。
若不是他在外面對女人三心二意,接連把藏有心機的女人娶回府裡,他的愛妻也不會受人誣‘陷,平白遭受了不明之屈。
後又害怕事情在他的面前敗露,擔心他會不顧楚府聲譽的把事情散大,給少年留下一個父母不和,難以做為畢生敬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