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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白瑪曲珍:“可是……”

格達邊走邊風趣地說:“你們去牧場幹什麼?去高山草原挖蟲草、貝母的季節還早了一點,是走親戚,還是買酥油、奶渣?”

白瑪曲珍說:“我們想去告訴熟悉的姐妹們,讓他們和家人儘快回到村裡去。紅軍來了。紅軍可是我們窮人自己的隊伍。”

格達微微吃驚地看著白瑪曲珍故意問道:“紅軍真有那麼好麼?”

江安娜姆讚歎道:“好啊!同他們在一起,就像是一家人那樣親親熱熱。”

白瑪曲珍問道:“仁波切,你這是去……?”

益西群批說:“同你們走的同一條路,要做的事啊也是同一件事。”

“明白了吧?快趕路吧!要不,你們騎上馬走如何?”格達說。

益西群批把馬韁繩交給白瑪曲珍。白瑪曲珍倒被嚇了一跳,拉著江安娜姆就往前走去。

“姑娘,這樣總可以吧,把你們的裹褡放到馬鞍上帶走。大可放心,你們的寶貝一件也不會丟!”格達說。

碧空如洗,紅日高照。格達騎著白龍駒快步朝雪山上爬去,把益西群批遠遠地甩在了後面。但隨著山勢愈來愈高,白龍駒也被累得三步一喘,五步一停,時近中午才爬上山埡。他下馬後疼惜地撫著白龍駒那長長的鬃毛,自言自語地說:“別怪我無情啊!只要我們快快地趕到牧場見到那些躲避的鄉親們,讓他們能及早回家,你就立了一大功啊!”然後,把自己的臉貼在馬嘴邊溫存了好一會兒。

正在這時,格達看見益西群批正騎著馬從山下急急趕來。趁這功夫,他放眼山下的一馬平川,廣闊的田野,阡陌縱橫,宛如一個妙齡少女,靜靜地躺在雪山的懷抱之中,而那蜿蜒向東流去的雅礱江,則似披在少女身上的銀色綢腰帶……,他想,如果他是一個畫師,一定要把這美麗的景象畫下來,讓春色永駐人間。由此,他又一次想到了那些至今仍滯留異鄉的鄉親們,多麼希望他們能儘早返回家園,搞好備耕和春種,爭取秋收多打糧食,過上安寧祥和的日子。

益西群批騎馬趕上來後,羞愧地笑著說:“仁波切的白龍駒真是一匹神馬啊!我使出多大的勁怎麼也趕不上。”

格達也笑道:“不是你趕不上,而是你騎的那匹馬不讓你趕上。”

他倆也不騎馬,邊說話邊一步三喘地向不遠處的山埡最高處走去。

山埡口的路中央有著一個由千百塊刻著六字真言的片石和一些各種形狀的石塊堆集而成的瑪尼堆。這些刻著經文的片石,是一些篤信佛教的人們為消災避難,祈求福份,僱人或由自己親自鐫刻後送到這裡來的;而那些不規則的石塊,則是一些過往行人從山下拾來放在瑪尼堆上,以示自己征服過這座大雪山。瑪尼堆上豎立著無數根經幡柱,山風吹來,那些掛在柱上印滿經文的經幡被颳得噼噼啪啪作響。按照慣例,格達和益西群批手裡捻著佛珠,默默唸著六字真言,繞著瑪尼堆順時針緩緩行走,轉了三圈。當他們再次動身下山的時候,呈現在他們眼前的西面高山草原則是另一番景象。草原上空濃霧迷漫,從山埡望去,是一片雲的海洋,在遙遠的西邊天際,是一座座由北逶迤向東南的山峰,給人一種置身人間仙境般的感覺。

開始下山了。由於山路陡峭,崎嶇難行,他們只得步行而下。格達徒手走在前面,益西群批牽著兩匹馬緊緊跟上。不到半個時辰,還未下到平緩地帶時,他們已經被濃霧淹沒,十步開外便難以辨清景物,更難以識別前進方向。由於道路上已堆積著冰雪,看不清道路,他們只能一個勁兒地往山下走。可是,山路陡滑,人可以連走帶滑,而乘馬卻不敢邁步,如果一滑到底,這兩匹乘馬可能就再也爬不起來了。所以,他們只能蜿蜿曲折緩緩而下。不知又走了多久,當他們下到平緩地帶時,已完全迷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