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她的外傷並不嚴重,也沒有遭人侵犯的痕跡,但……真正可怕的,只怕是她內心裡的傷。”說著,醫生嘆了口氣。
“她現在的情況是所謂的創傷後壓力症候群,黑暗以及男人的碰觸會使她回憶起綁架時遭受凌虐的過程。她剛醒,症狀比較明顯,也許之後會慢慢好轉,不過也有一種可能……”
就是一輩子都不會好。
霍克勤回憶著那天與醫生的對話,只覺心彷彿被緊捏著,很疼、很疼。
之後唐左琳住院兩天,沒人敢關燈,她也不再有任何失控的舉措出現,而且只要不是在黑暗中,她並不懼怕男人,儘管……也不是完全坦然接受。
“我、我要上廁所。”得到他同意的眼神,她才從床上下來,霍克勤下意識上前攙扶,卻見唐左琳渾身一顫,整個人稍稍往後退了一步,隨即乾笑。“唉呀,我又不是斷手殘腳,不用扶啦。”
霍克勤眼色一暗。
是她的錯覺嗎?感覺最近霍克勤對她的態度跟之前相比,可謂有著天壤之別。以前是保持距離,能不被纏就不被纏,現在卻是小心翼翼地好似怕她放在手裡碎了、含在嘴裡化了。當然,她不是笨蛋,明白他忽然開始對她好,肯定是因為歉疚。
“克勤,我一直忘了告訴你們,這不是你們的責任。”唐左琳嘆一口氣。“我的意思是……我被綁架這件事是我自己不小心,而且你們後來不也找到我了?這樣就夠了。”她一笑。
霍克勤聽著,沉默了好一會兒。“不是那個緣故。”
“嗯?”她應聲,卻在感受男人的大掌撫上她臉畔時渾身一僵,就連瞳孔都因驚懼而縮小。
這明顯害怕的反應看得霍克勤再度胸悶發疼。也許,他該去心臟科掛個號……
“我不會傷害你。”
唐左琳怔了。
她望著眼前的男人,聽他用一種前所未有的炙熱口吻給予保證,而他撫觸自己的動作很小心溫柔,手上帶著層層厚繭,卻一點都不會使她不適。瞬間,她胸口湧現熱潮,一股淚意在不知不覺間匯聚,只因她相信這個男人所說的:他不會傷害她,絕對不會。
霍克勤早已發誓,從那天她醒來而他守在病房門口時,他便決定,只要是她想要的,即便是他的命,他都能雙手奉上,只要那是她想要。
“嗯,我知道了。”
VIP病房裡當然配有最高規格的廁所和衛浴間,唐左琳自己摸進去,關上門,背靠著門板,彷彿還能感應到門外男人逸出的嘆息。
“可惡……”她抓了抓頭,表情頹喪。換做過去,她對霍克勤主動的貼近絕對是欣喜得無以復加,如今卻覺得害怕,一方面是生理的,一方面是心理的。她不喜歡這樣,卻無法阻止自己產生的反應。討厭、討厭、討厭……
霍克勤大概也是清楚這一點,才始終不肯輕易點頭放她出院。
現在,他對自己又是什麼看法?
唐左琳掬水洗臉,看向鏡子裡有些殘敗的自己。外傷癒合還需要點時間,內心的傷,她有自信總有一天可以撫平,問題是他實在太捉摸不定,她分辨不清他對她的好究竟算不算是一種贖罪,只是那種長久以來橫亙在他們之間的屏障好似不見了,他開始放任她的親近,同時也願意主動碰觸自己,偏偏……什麼都不說……
“討厭的男人……討厭!討厭!”她罵了一會兒,罵得臉紅。分明喜歡得要死,口是心非……
她平復自己躁動的心緒,走出廁所,看見霍克勤正站在房間的大窗外,他健壯有型的身軀包覆在合身剪裁的西裝底下,那寬闊厚實的背影始終給她一種值得信賴的感覺,因為他就是靠這一副強悍的軀體保護她。
時近黃昏,橘黃色的光反射在他那墨黑色的西裝布料下,使他周身彷彿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