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音,“咻咻咻”,像電影裡的槍戰片。
黑衣男子扶著潘心悅剛走沒幾步,忽聽到這樣強烈的火力,不免回頭看個究竟,只見高天橋附近已經火束一片,地上的泥土被遠端射擊的子彈炸得飛了起來,高天橋抱著頭站在那裡上竄下跳,左躲右閃,嚇得十分狼狽,潘心悅終於沉不住氣,對著高天橋喊:“天橋,你趴下來,趴在地上。”
潘心悅一出聲,火力立即改變了方向,直接向她這邊射了過來,好幾次差點掃到她的耳朵,好在寧維誠還沒離開,立即反撲過去,將她撲倒在地,抱著她打了個滾才躲避開來,再抬起頭來的時候,高天橋的肩窩處已經中了一槍,槍眼裡正汩汩的冒出血來,她看得有些呆了,高天橋低頭看了眼肩窩的槍眼,用手捂著傷口,嘴裡仍舊喊著:“心悅,你不要怕,我來掩護你離開,不要怕。”
他一邊說一邊朝火力正旺盛的這個地方走來,潘心悅嚇了一跳,急忙大聲叫道:“天橋,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這裡危險。”
他卻並不聽,慢慢的步履不穩的走過來,在走過來的途中,又中了幾槍,他的衣服已經浸滿了鮮紅的血跡,走得近了,她藉著半明半闇火光,只覺得那顏色觸目驚心,胃裡突然泛酸想吐。
高天橋還在喃喃自語道:“心悅,別怕,我來救你,我來救你。”
她看見他蒼白而瘦削的臉上竟是掛著笑容,她心頭大震,又有一槍打中他的膝蓋,他疼得面容扭曲,半腿跪在地上,然後又咬牙拭圖爬起來,可畢竟失血過多,氣虛不足,他撐著地面堅持了很久,終於還是站了起來,嘴角卻仍舊不減笑容,重複著說:“心悅,別怕,我來掩護你。”
她忽然落下淚來,眼前這個相處了幾年的男人,她忽然有些不懂得他,他明明前一分鐘還讓她那樣難受到要死,這一分鐘卻不顧性命的來救她,他手無縛雞之力,面對這樣強大的火力,不是以卵擊石又是什麼?
她心裡有絲抽痛,看著他那樣視死如歸的樣子,忽然明白,這是他求死的表現,他是一心求死啊!活得該有多難才要這樣一心求死?
高天橋在離她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身後又中一槍,他這時身體虛弱,已經支撐不住這樣的火力,雙腿跪在地上,潘心悅再也看不下去,從地上爬起來,一路爬到他面前,看到他身上一身的血,新鮮而刺鼻的血腥味直鑽入她的鼻孔,她忽然覺得心口翻江倒海的難受起來,她捂著嘴嘔了幾下,拼命的抑制心口的那股難受,忙用手堵著他身上不斷湧出來的鮮血,哭著說:“天橋,你怎麼這樣傻啊?”
高天橋嘴角抽出一絲笑,說:“心悅,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讓你難受的,對不……。”他咳嗽起來,阻斷了他的話。
這時寧維誠手槍裡的子彈已經完了,他轉過頭來對潘心悅說:“要趕快到車上去,這裡已經不安全了。”
潘心悅有點六神無主,高天橋現在這個樣子,她怎麼能棄他不顧?
高天橋笑著說:“心悅,聽寧大哥的話,到車上去,那裡才安全。”
潘心悅點了點頭,努力剋制心裡噴薄而出的難受,扶起滿身鮮血的高天橋往車子那邊挪,剛挪沒幾步,寧維誠的手臂將她一攔,只聽到寧維誠吸了一口冷氣,潘心悅慌忙回過頭來,說:“維誠,你怎麼樣?你沒事吧?”
寧維誠搖了搖頭,說:“沒事,我掩護你們,你們快過去。”
潘心悅扶著高天橋艱難的往車邊上挪,寧維誠則跟在身後做掩護,眼看著就要到車邊上的,子彈的設射度卻越來越密集,高天橋忽然站在那裡不動了,潘心悅問:“怎麼了,走啊,還有幾步就到了。”
他並不答話,咬著牙攢著一口力氣,忽然將潘心悅抱在懷裡,又一把將身後的寧維誠推到潘心悅前面,他的身軀擋在最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