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歌狼開口,闕雲卻緊緊的抓住伊夏沫的手一直向著落顏閣的方向快步走了過去,暮色之下,笑容真切而感動,禁錮心靈的枷鎖終於開啟了。
夜色之下,月光明亮而皎潔,突然的停住腳步,闕雲手腕一個用力,將伊夏沫重新的拉回懷抱,在她要掙脫之際,低聲的請求,“就一會,就一會就好。”
緊緊地,雙臂圈住懷抱裡纖瘦的身影,闕雲閉著眼,過往的一幕一幕愈加清晰地浮現在了腦海裡,那樣被歌狼羞辱,被他的侍衛們羞辱,從那一刻,他的心裡只有報仇兩個字,找裴傲報仇,找蒼紫王朝報仇,找歌狼報仇,所以為了報仇,他不惜潛伏在董婉兒身邊,不惜委身在小倌館裡,一切只為了報仇兩個字。
可是今天,她那樣平靜的抱著他,對他說那些是別人的罪行,他不必要揹負著別人的罪行生活在痛苦裡,沒有同情,沒有可憐,更沒有鄙夷和輕蔑。
闕雲喉頭哽咽的,許久之後,抱著伊夏沫的手終於鬆了開來,月色灑落在陰柔美豔的臉龐之上,邪魅的笑容多了份輕鬆,可惜出口的嗓音依舊有些的沙啞哽咽,“今夜不要想裴王爺,陪我一醉方休好嗎?”
他不強求她的感情,也知道那是自己強求不來的,他只期望這一夜,只有這一夜,她不要想裴王爺,只陪在他的身邊,只屬於他一個人,即使只有一夜,可是這一夜也會成為他生命裡的永恆。
落顏閣裡酒味瀰漫的散了開來,伊夏沫沒有喝酒,只是喝著清茶,而桌上已經空掉了五六個酒罈,闕雲已經完全醉了,只是那一隻手卻依舊緊緊地抓著伊夏沫的手,很緊,致死不願意鬆開。
“夏沫,小時候,我父親是突厥的大將軍,努爾哈赤家族這個名號讓無數人敬仰著,我不善武,只愛舞文弄墨,而堂哥長我幾歲,我最愛去宮裡,跟著堂哥,可是這樣平靜安閒的日子,終於裴王爺手裡終結了,父親領軍十萬,卻慘敗,六萬大軍戰死沙場,一萬多被俘虜,只有三萬不到的殘兵回到了突厥,父親,大伯,三伯,努爾哈赤家族的好男兒都戰死在了疆場上。”
含糊不清的開口,闕雲仰起頭,狠狠的灌了一口酒,目光渙散著,申請愈加的悲痛,握著伊夏沫的手不由得用力握緊,許久之後,這才繼續道:“皇上震怒,皇上其實一直就忌憚著努爾哈赤家族的勢力吧,所以戰敗之後,努爾哈赤家族獲罪,淪為僕役也就罷了,可是我沒有想到太子會那麼殘忍。
恨,那時,在那樣慘絕人寰之下,闕雲想到死,可是他不能死,因為歌狼的威脅在,他若是尋死,他的母親,妹妹,姨娘都要被充入到軍營裡充當軍妓,所以他必須活著,即使在那樣的羞辱之下,他也必須活著,那時,他的腦海裡既有了報仇這個念頭。
知道半年之後,他被敬德和一批高手救出了宮裡,之後,他重新開始學武,一個十多歲的少年,骨骼早已經僵硬,習武,闕雲不知道那時受了多少的苦難,可是為了報仇,他一次一次的忍了下來,直到遇見她,這個生命裡,闕雲一生裡的陽光。
夜色越來越濃郁,哐噹一聲一個空酒罈碎在地上破碎了,闕雲終於沉沉的醉了,趴在了桌子上睡了下來,只是握著伊夏沫的手卻依舊不願意鬆開。
自己可以理解闕雲的感受,他們的過去那麼的相像,只是闕雲更苦,在那樣年少的時候就被歌狼那麼的凌辱折磨,而自己,雖然殺手的訓練那麼的艱難,可是她終究活了下來,雖然她心狠冷血,可是至少她保持著身為殺手的尊嚴。
她的希望是將姐姐救出來,而他的希望卻是報仇雪恨,她沒有任何的牽掛,除了姐姐之外,可是他還要顧及著努爾哈赤家族的所有活下來的人。
“伊小姐,雲公子醉了。”暗中,等待許久的侍衛終於現身,恭敬地對著伊夏沫開口,“請讓屬下送雲公子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