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這人說話就跟你那刀似的,殺人不帶眨眼的。你且上前來看,這裡是什麼細點心不是?”范進說著話,已經把食盒上蓋挪開,梁盼弟嘴上雖然說的厲害,可依舊忍不住把眼看過去,隨即臉色一變,三兩步間已經搶到范進伸前,一把將盒蓋蓋住。
“你瘋了?大早晨起來,舉著這麼盒東西來這裡,你知不知道這是能出人命的!”她緊張的向外看看,見關清顧白還在和人閒扯,沒人往這頭看,才長出口氣,要緊的把食盒拿起來,二話不說就塞到灶臺下面。隨即又對外頭關清顧白招呼道:“關門上板,今天生意不做了,我有事。”
幾個閒人與關清顧白兩人笑道:“看看你們掌櫃的,說多少狠話都沒用,人家一來,還不乖乖關門。你們別進去啊,一會人家兩個做事,你們在不方便,走,到我們這幫忙,賺點茶水錢。”
門簾一放下來,梁盼弟總算出口氣,小心的把食盒重又拿出來,揭去蓋子,從裡頭把那些白花花的銀子以及些金銀首飾一樣樣拿出來,壓低聲音道:“你去做賊了?怎麼這麼多?若是真做了賊,還不趕緊著逃命,到我這來做什麼?”
“三姐,你不吃醋了?”
“呸!都什麼時候了,誰跟你說這個,哪個耐煩吃你的醋。你和那個海棠做什麼狗皮倒灶的事與我有什麼相干,我只是替大嬸不值。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你倒是自甘下留,與那種女人混在一起。我說……這些不會是她的吧?”
梁盼弟警惕的看著范進,想象著是不是他殺了海棠,捲了其私房逃跑。范進卻只盯著她兩條胳膊看,良久她才反應過來,要緊著把袖子放下,又解了圍裙,又羞且氣道:“人家海棠姑娘比我好看多了,有她你看我幹什麼。”
“她比不上我的三姐一根手指,我跟她,無非是互相利用罷了。你放心,這錢不是髒的,都是我做畫賺來的。畫一張喜容四兩六兩,這半個月可是把我累的夠瞧的。行院的姑娘有不少都求著我畫像,繡鞋啊手絹啊,都收了不少……”見梁盼弟丹鳳眼一翻,范進又連忙說了句,“燒起來都麻煩。”
“那是人家的心意,你也好燒的,不解風情。”數落了這一句,兩人的芥蒂倒是解了,梁盼弟面上的寒意繃不住,只好露個笑臉道:“這些怕不有幾十兩銀子。”
“沒拿天平稱,五十兩總是有的,還有這些首飾,加起來能換六七十兩了。小院子裡還有大概百十兩,那是準備給我孃的。”
梁盼弟聽到這話,心裡一熱,忍不住問道:“那這錢你也該交給大嬸,她不容易……”
“莊戶人家驟然而富,是禍非福,不能一次都送到家裡。就是我手上這些要送,也要等時機。至於這些,是咱們以後過生活用的,現在不擔心我養不起你了吧。”
雖然天已經亮了,但是關了門,又放下簾子,小飯鋪裡既黑且熱,范進的一隻手,已經搭在了梁盼弟的肩膀,頭向她的臉上湊過去。梁盼弟聽到這句過生活,只覺得芳心一軟,幾日的愁苦煩悶,都已化做甜蜜,任范進親著自己的臉。直到對方的手伸向自己衣服之內時,才猛的抓住他的胳膊。
“別得寸進尺!你這幾天和那海棠混在一起,什麼不要臉的事都做過了,還跟我這蘑菇什麼,我可不給她當替身。”
“你想哪去了,我們兩個之間,可什麼都沒做過。”
“你這話騙誰,那麼多不要臉的話都畫了,還說你們沒做過?”
這半個月裡,廣州花界一大新聞就是早在幾年前就已過氣的海棠,靠著一套**鹹魚翻身,重揚豔幟。
那些畫並非是壓箱底一類的純畫,畫中女子既未果露身體,也未與男子做什麼勾當。可是那一幅幅畫的神態,偏又撩人已極。或是美人午睡,或是解衣將寢,又或是舞劍習字。
這些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