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敢攔我的。”
胡大姐兒先是一喜,但又有些猶豫,“那個……那個不是還要考試?”
“你進哥是什麼人?考試而已,溫習不溫習不要緊,我都能考的中,只要你開心就好了。”
“那……我去換衣服,進哥兒等我。”
望著少女飛奔而去的身影,梁盼弟撇一撇嘴,“你太寵她了吧?到底還是年輕好,不管樣子多醜,一樣有人疼。”
“我哪個都疼啊,等考過秋闈我就要進京了,在我走之前,希望大家多笑一笑,少點愁眉苦臉,你們兩個誰不開心,我心裡都不會高興。”
梁盼弟終於被說的緩頰,嘆口氣道:“好了,我也就是一說,不管怎麼樣,我也是這一品香的大掌櫃,不會吃二掌櫃的醋,我去換衣服了,你也一起來吧。”
等到胡大姐換好了衣服出來,卻足足過了小半個時辰,才見滿面緋紅的梁盼弟與范進換了新衣挽手走出,范進又拉上大姐,三人找了輛馬車驅車進城。論交情和生意上的往來,范進實際和陳子翁更近一些,包括給林氏艦隊提供糧食,也是陳子翁出力最大。因此三人雖然理論上可以去任意一家,但陳宅依舊是最佳選擇。
等到了陳府門外,見大門已經掛上紅綢紗燈,比起過年還要熱鬧幾分。鞭炮響個不停,舞獅隊在門口施展開周身解數,將獅子舞的幾乎成了精,引來看客陣陣彩聲。院裡搭了個戲臺,一個不知哪裡請來的戈陽腔班子,正在上面演出。
陳子翁見了名刺,親自帶了孫子陳紹典出來迎接。原本以為孫子進場可以見見題目,知道鄉試是什麼樣子就可以如願。不想因為幫辦軍糧以及與林氏貿易的事,與范進搭上關係,借了這股東風而受益。科場裡從號軍到巡綽對陳紹典極多照顧,還將幾篇做好的文章夾帶進去,其中一篇正對上本科考題,頓覺得科名有望。
兩下互相說了幾句客氣話,就有陳家女眷迎了大姐兒和梁盼弟到女席就座看戲觀獅,范進到了首席坐下,小聲道:“陳翁……這還有兩場未考,是不是鬧的太早了些?”
“不早,不早。張家是世家,底子厚實,比我還能折騰。說是要還神,大戲要唱七天,跟他們比,我這裡還算是小場面了。雖然科場還有兩場,可是我聽人說了,三場考試,只重首藝,首藝只重三篇,餘者皆是過場。現在頭場考完,後兩場怎麼都好,不去理會了。這次紹典的事,範公子出的力,老朽是記在心裡的,日後廣州城內有我能出力之處,範公子一聲招呼,老朽粉身碎骨再所不惜,來乾杯!”
酒吃到一半,戲正演到熱鬧處,一個陳家家人慌張著跑進來,直到首席之前趴在陳子翁耳邊嘀咕幾句。陳子翁面色一變,忙問道:“你可看清了,那上面是個什麼字?”
“小人……小人不認識字啊。不過看有個字,和咱們家門上那匾有些相似。”
“當真相似?”陳子翁的筷子已經放在桌上,臉色變得頗有些蒼白,范進忙問道:“陳翁,出什麼事了?難道是生意上的事……”
“比生意上的事麻煩,生意上出事,無非折損本錢,那不算什麼。我這家人是在貢院那裡打探訊息的,貢院已經貼出了文章,有一篇文章據說考生的姓氏與我家的匾有些像……”
貢院這個時候貼出的文章,自然不是什麼範文,供後人學習觀摩,相反,屬於反面教材,貼出來的目的在於警告其他考生,千萬不要犯這種錯誤。科場文章要求嚴格,字數超過或低於標準,文章裡犯諱乃至違反了相關規定,都會被視為不合格,而遭遇貼出的命運。
比起罷黜來,貼出就更慘一些,不但本科無緣功名,三科以內不許下場。一科三年,三科就是九年。十年時間不允許參加鄉試,對於讀書人的生計以及未來前途,顯然都是致命打擊。即使陳子翁久經風雨,此時卻也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