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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部分

錢採茵坐在自己身邊,桌上藥碗內,一碗參湯正在散發著香氣。見她醒了,錢採茵眼神複雜地看了看她,嘆口氣道:“鄭姑娘,老爺有吩咐,要你一醒過來,就趕緊把參湯喝了。周郎中另外開了個方子,還在給你做其他補品,這段日子你得把身子補回來。”

“多謝錢姑娘。”鄭嬋輕聲道了謝,眼睛則在四下找。錢採茵道:“不必找了,範老爺的恩師來,他們師徒在說話呢。”

她靠近了鄭嬋低聲道:“鄭姑娘,老爺的恩師亦在壯年,獨居京師無人照料,我已經向老爺建議,把你嫁給侯老爺做個填房。或許用不了多久,老爺見了你還要叫一聲師母。侯老爺今年還不到五十歲,未來前程似錦,你跟了他將來說不定還能得個誥命,鄭姑娘你說……是不是該感謝我?”

書房內。

一向表現得比較刻板莊重的侯守用,情緒也有些激動,連說話的聲音都高起來。“退思,你今天不曾到衙門裡,卻不知道好大熱鬧。今天大朝會上,相爺命百官殿上共議周世臣案,一些人站出來,把責任都推給張國維,說一切都是他搞出來的。翁大立受人愚弄,不辨真偽,也有責任。至於高拱,他只是在儘自己宰輔職責,並無過錯。另一派人則把責任都推到高拱身上,反倒說他該承擔最大責任。相爺先是一言不發,就在兩邊人吵的正凶時,相爺忽然命人在殿上唸了份奏章,你猜是誰的?”

“張國維?”

侯守用一愣,“你怎麼知道?”他想了想,忽然道:“退思,這張國維不會是……”

“他昨天來找過學生,求我想辦法留他一條命。我給他出的個主意,但是肯不肯聽,總歸是他說了算。沒想到他倒是聽話,真的把這個奏章上了。那份奏章裡,估計十句話一句真的都沒有,但是他是當事人,他說的話,不管真假,都是左右局勢發展的重要砝碼。元翁既然讓人在金殿上當著萬歲的面念出來,即便滿篇謊言,這回也得變成真的。”

侯守用看范進的眼神有點古怪,大抵是不曾想到,朝堂上這記精彩的拖刀計,竟是出自這個門生手筆。想著兩人在廣州相識以來的經歷,他心裡對於這個門生已經有些怕了。

他並不是一個迂腐之人,但是心內依舊守著自己給自己定的規矩。為了做事,他可以變通一些規矩,也不認為那些舊有的規條就是鐵律不容違反,但是,做人的基本原則是另一回事,這些東西不能更易。而自己這個學生行事,很多時候卻都已經跳出規則限制,做一些正人君子不當為也不屑為的事情。可是自己兩下又是一條船上的人,指責范進的行為又做不到,思來想去,竟是不知該以什麼態度去面對這個弟子。又或者說,自己是否還該拿他當做弟子看待,都得好好考慮一番。

范進笑道:“恩師,您不必這麼看弟子。張國維是自己送上門來的,弟子也沒想到他來的這麼湊巧。如果就這麼把人放走,那便是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所以也是適逢其會,點撥他幾句,至於敢不敢這麼做,這個大主意還是得他拿。好在這小子還算有點膽量,真的敢上了那麼一份奏章,想必有這麼一招,這事就能定下了。”

侯守用的興奮情緒減弱了不少,但總歸自己這一寶押對,也是令人歡喜的事,過了段時間便調整了思緒,繼續道:“是啊。有了張國維這份奏章,其實大勢就已經定了。他在奏章裡說,整個案子都是高拱要求其儘快結案,他身為兵馬指揮,只能按命令辦事。後來他自己訪查出一些破綻,曾寫書信投遞於高、翁兩人,但都沒有下文。這話聽著也知道是鬼話,他什麼身份,又哪有資格給這兩人寫什麼書信。可是在朝堂上,已經沒人顧的上問這個。”

“很正常,朝堂諸公誰都想不到張國維這個當事人不但不安心認罪等死,反倒敢來這一手。心裡想的難免就多些,說不定有人認為,張國維是張居正早就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