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將手裡的名刺遞過去。
接過名刺,瞟了一眼,李子淵的心底微覺一陣詫異。
來拜訪他的並不是別人,而是林治平,看著林治平如此鄭重其事的遞來名刺,李子淵到是好奇著他的來意。
“裕達,什麼風把你吹到來了?”
林治平剛一進院,李子淵便從菜園裡穿出來,大聲向他打招呼。
“子臨,你倒是好雅性,在這裡收拾起菜園來了。”
林治平笑看著身上沾著些許泥土地的李子淵。
“從城內來你這別院,當然是北風吹來的喲!”
北風!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雖說只是簡單的兩個字,但李子淵立即隱隱猜出了他的來意,於是便笑道。
“我看不是北風,怕是南風吹來的吧。”
已走到林治平面前的李子淵從僕人的手中接過毛巾,擦擦手上的灰土,又換了一雙乾淨的鞋子。
林治平一愣,很快便回過神來說:
“您知道我是為廣東的事來的?”
果然!
“呵呵,若不為它,還能為別的事嗎?”
“當真是精明過人。”
心裡這麼說著,林治平嘴上嘿嘿地笑了兩聲。
“先不說這個,請屋子裡坐吧!”
既然都已經知道了對方的來意,李子淵便請他進了屋,穿著身粗布衣的他看起來和鄉間的老農倒是沒有什麼區別,那褲子上的些許泥點,更是讓他身上的老農之氣更濃了。
待到僕人上了茶,喝口茶潤了潤嗓子,林治平便問道。
“子臨,廣東一事,你是怎麼想的?”
“想啥呀?”
李子淵明知故問。
“就是何人出任廣東巡撫。”
林治平盯著李子淵那張似笑非笑的圓胖臉說道。
廣東是府中新復之省,儘管現在廣東仍由葉名琛屬理,可在過渡期結束之後,府中自然會另外委任廣東巡撫,至於那位兩廣總督,自然將會調至督府。現在督府一共執掌三省之地,這廣東巡撫一職,自然令人眼熱不已。
“這最終不還是要看參軍府的決策嗎?”
習慣地點起一袋煙,李子淵隨口說了一句,現在府中的大小事務往往都是由參軍府決定。他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知道,林治平來找他顯然是有所圖謀。
只見林治平端起茶杯,先是喝了一口,似是在品味著這茶的味道,好一會才慢吞吞的說道:
“參軍府,嗯,現在府中英才盡出湖廣,恐怕漢督亦無意由參軍薦人了!”
湖廣勢大!
從鼻子裡噴出一股煙來,李子淵看著林治平,心下暗自感嘆著這人的精明。
眾所周知,受地域限制督府之中的官員盡出湖廣,也正因為湖廣獨大,才使得漢督將參軍府左右參軍委於張亮基、駱秉章兩人,他們一為江蘇人,一為廣東人。可雖是如此,兩人卻均出於湖廣。
在這湖廣獨大之下,作為最早“從龍”的李子淵反倒顯得有些另類,他與習之墨等蘇浙買辦出身不同,他是讀書人,可他卻又是貴州人,在這督府之中可以說是孤家寡人。
而林治平雖說是湖北人,且於黃州便已從龍,但其名聲卻遠不及胡林翼、左宗棠,更重要的是,他們兩人是湖南人,現在他們兩人一位主持中書科,一位任湖南巡撫。
相比之下,林治平卻********了,而現在林治平來找自己,莫非……不,他絕不是想要當廣東巡撫,甚至在湖廣獨大之時,精明如他絕不敢提這一要職!
那他現在……又是什麼意思?
“哦,那以裕達之見,漢督將會委以何人?”
“漢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