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人一般了無牽掛。
他也想如師傅那般天為被地為廬,了無遷掛,縱情於江湖山水之間。
可是他做不到!
除了他自己還有他那可憐的母妃,他怎麼可能丟下她獨自逍遙。
手中的書再也看不下一個字,他起身整整衣袍走到門口對院裡的少女道,“小隱,幫我準備一下,我今日要去看望母妃。”
“好!”少女抬起頭看向站在門口那抹纖瘦的身影,無論他做出怎樣的決定她都會無條件的支援他。
他是她的主子,他是她的天,不知從何時起她已經把他看作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下面的本該是獨立的一章可是被我落下來,所以補到這裡來=
帶著小隱準備的幾道簡單的小菜透過後門往西面去了,冷宮在皇宮的最北面。於金壁琉璃瓦的其它宮殿相比,這裡爛瓦殘磚原本大紅的牆漆經過多年的日曬雨淋早己漆面斑駁。就連陽光好像也不屑照到這裡,處處散發著腐敗的黴味,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蔓塵似早已習慣了這種氛圍,腳步不變直到走進那扇緊閉的大門裡。
屋裡比外面更加陰冷,一灰衣女子端坐在半殘的銅鏡前細細的描繪著自己的妝容,寬大的灰袍罩在她骨瘦淋漓的身上就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顯得有些滑稽可笑。
她正在畫眉,口中輕柔的哼著一首歌謠,隱約可以辨清幾句歌詞。
她唱,
“畫眉喜仿張京兆,
點額欣諧寧壽陽.
銀鏡臺前人似玉,
金鶯枕側語如花.
文鸞對舞合歡樹,
俊鳥雙棲連理枝.
意似鴛鴦飛比翼,
情如鸞鳳宿同林.
鳳鸞共飲合歡酒,
鴛鴦同棲不老松.
連理枝頭花正開,
妒花風雨便相催.
願教青帝常為主,
莫遣紛紛落翠臺.”
唱到這最後幾句“連理枝頭花正開,妒花風雨便相催.”時女子的聲音忽而拔高,聲嘶底裡,在這陰寒的後宮裡挽如鬼哭一般讓人從腳底開始一陣發寒。
“母妃.”蔓塵低聲喚她,像是怕會驚嚇到她一般.
她頓了頓緩緩轉過身來,臉上塗了一層厚厚的麵粉,慘白如鬼魅一般。一張櫻桃小嘴像剛吸過血一般鮮紅欲滴,一雙秀眉用一根炭棒畫的又黑又粗,襯的她慘白的臉格外恐怖。若不說出來,誰能想到這人曾是才豔冠絕一時的四妃之首景貴妃。
景貴妃看到蔓塵好像很高興揚起一個在外人看來堪稱恐怖的甜美笑容道,“蔓兒來了,來幫為娘看看該綰個什麼髮鬢好呢?陛下說我貌可羞花怎樣都好看的,可是我的鬢遠沒有真淑妃綰的好看,所以陛下已經許久不來了。”
厚重的妝容也難掩她眉宇間的落寞,修長的十指如小孩子一般將衣服絞在一起.
蔓塵將食盒放下,拿起妝臺上斷齒的木梳溫聲哄她道,“母妃莫難過,蔓兒來幫母妃綰髮.”
景貴妃甜甜的一笑,轉過頭去任由蔓塵擺弄自己的長髮,嘴裡絮絮的念著,“我剛入宮時陛下一眼就看中了我,當夜就招我侍寢。隔夜聖旨就下來了,封我為昭容賜住淋池宮,不知羨煞了多少人。而後一年我懷了你,陛下好高興加封我為景妃。你出生之後不到半年,陛下又加封我為四妃之首同元姐姐一道管理後宮。元姐姐也很喜歡你,經常抱著冰兒來看你。後來元姐姐又懷孕了,我也好高興。生怕下人會照顧不周所以經常會給姐姐送一些東西過去。可是後來元姐姐臨盆那天……”
景貴妃像是遇到極可怕的事,突然驚叫起來,緊緊抓住蔓塵的手臂,長長的指甲幾乎剜進他的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