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異常的唇,五指好奇地碰碰他的雙唇,而這動作讓大男孩覺得好玩。
“你打哪過來的?”他問,蠕動的唇牽動著因過度好奇而微微拉扯著他的小手指。“小娃兒?”
粉娃娃眨眨圓眼,小指胡亂指著他的臉。
“我是問你從哪來的?”他一字字放慢了說。
她又指了指天,看來是胡亂比畫。
“天仙下凡?”他笑,眼眸半彎,“那也太早了些,你該再等個十年才下來。”連話都不太聽得懂的小娃兒怎能下凡來度化眾生?“這樣問吧,你爹孃在哪裡?”娃兒頭一句學會的字眼不脫爹爹或娘娘,這種問法得到答案的機會比較大。
粉娃娃繼續揮動著小食指,遙指著不遠處的房舍,算是應了他的問。
“原來……是從那兒來的呀。”那裡,正是梅莊這些年重新擴建的主屋。
梅莊是近一、兩年來靠植花發跡的商賈,目前擔當起整個梅莊忙碌事務的人便是梅莊大公子,不及弱冠的梅大公子梅舒城,靠著祖父輩為奴植花的經驗累積才換來今天成就,原先寒酸的小屋舍全數拆除,聳起了氣派而不庸俗的門面。
她從那裡過來,代表著……她是梅莊人?
他還沒開口再問,忙碌的小指又趕忙指著腳下泥地的花,將他的注意力全移回被她摧殘的花叢。
大男孩這才發覺到滿地的慘烈,這花圃像是闖進了什麼食花狂獸,將園圃給踐踏殆盡。
“我的花……”惋惜。
“香。”她的表情是獻寶,而非認錯。
“這是菊,自然極香。”他放下了她的身子,雖然娃兒不重,但吊在他細瘦的單臂上還是相當吃力,甫蹬在地的小金蓮才剛站穩,又想衝入其餘完好無缺的菊叢中為惡,大男孩快一步環著她的腰,溫柔而堅定地制止:“不行再過去了,踩死了菊可就聞不到香。”
也不知她聽懂幾分,至少粉娃沒再前行,只是用著眸兒瞅他。
大男孩檢視著那幾叢被壓壞的菊,有些殘枝除去了還不礙事,有些卻是整株種苗都給壓成草泥,回天乏術。他沒任何責怪,簡單收拾數十朵尚保持完整的菊花花朵,招來小粉娃,讓她合攏雙手,一朵朵地擱在她的掌心。
小粉娃很是欣喜,一張小嘴在他放下一朵花時發出一聲驚呼,兩朵花時兩聲驚呼,三朵花時——
“以後,你若想聞花香,就來找我,別再滾進花叢裡玩耍,這樣,花會很疼的。”最後一朵白菊,他輕簪在她發上,叮嚀道。
“疼?”圓眼眨巴眨巴的,天真無知。
“是疼。”
她聽懂了,學著他的動作,小心翼翼將白菊放回他的手上,大男孩眼露不解,卻見空出來的白嫩小手輕輕撫摸被她壓壞的菊叢,嘴裡替它們吹呼著疼,一如以往她跌跤時父親總會安慰的話一般。
大男孩看著她稚氣而真誠的反應,越覺得這娃兒投緣可愛。
粉娃娃呼完了疼,討賞似地重新攏起雙掌,明示著要他再將白菊擱回她手上,瞧見自己指掌間沾有髒泥,她忙不迭在褲管上用力擦拭,直到覺得乾淨了才合起手,祈求等待的小臉蛋讓人很難拒絕。
大男孩柔笑,順了她的心意。
這個像根竹竿的大哥哥是好人呢,真好、真好。小小的心靈這般想著。
她將鼻頭整個埋進掌間深嗅。“香香。”
“這菊可以沖茶噢,想不想喝看看?”
她不懂,只是傻愣愣望著他,大男孩以手為杯狀,作勢一飲,與她比手畫腳了起來。
粉娃娃瞧瞧手上的白菊,又瞧瞧他吃東西的動作,直覺地,學著他的舉止,將一朵白菊放入嘴中。
“不是這樣!”大男孩連忙從她口中挖出澀苦的花朵,顧不得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