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四五歲年紀,正是貪吃的時候。但在酒樓裡,坐的端端正正,大人不發話,絕對不敢先動筷。”
“後來我聽李家管事的老鄭說,二公子唸叨了好幾次還想吃這家的獅子頭,但夫人一次都沒有買過。沒錯,李大人過手的錢財數量只怕大的嚇人,但他卻連一個銅錢都沒有拿過。這些年,街坊四鄰誰不知道,李大人是出了名的清廉。最主要的是。。。。。。身為禮部官員,他往來交際必然不少,所以俸祿多用在這上面,以至於家裡都是粗茶淡飯。。。。。。想想也是難過,一個清官,一個好官,日子卻過的清苦,哪裡還有什麼天理。”
安爭聽的心裡一動,心中對這位李延年倒是多了幾分敬意。
禮部的官員,交際確實比其他各部官員都要多些,尤其是主客清吏司的官員,幾乎天天都要接待各種來客。
絡腮鬍愣了一下,嘆息道:“這年月,貪官過好日子,清官受苦,唉。。。。。。”
中年男人道:“大家都說,若是李大人肯送些禮,早就能升遷了,以他的學識能力,升遷也是理所當然。但就因為他不肯,所以十幾年一直都在這位子上,始終沒有動過。”
安爭放下酒錢,然後離開了酒樓。
到了大街上,安爭站在街邊停留了一會兒,剛要離開,就看見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猶豫了一會兒,走到李延年府門外敲了敲。
側門開啟,一個老頭兒從裡面走出來:“鄧先生,你怎麼來了?”
被稱為鄧先生的人慾言又止,顯然是猶豫了好一會兒後才說道:“是這樣。。。。。。上次公子生病,診金還沒有付。。。。。。我也知道這點錢不該登門來要,但前些天我鋪子裡失火燒了不少藥材,實在是。。。。。。實在是週轉不開了。”
那老頭就是李延年家的管事老鄭,他臉色變了變,抱拳俯身:“鄧先生。。。。。。確實對不住了,我一會兒就去請示夫人。你且到我房裡稍後。。。。。。唉!”
他那一聲長嘆之中,包涵著無盡的淒涼。
郎中進了門,坐在門房裡發呆,他是來要賬的,可臉上都是愧疚之色。
不多時,安爭看到一個小丫鬟急匆匆的從院子裡跑出來,手裡攥著什麼東西。安爭跟上她,發現她故意多跑了兩條街,去了距離李延年家更遠的一個當鋪。安爭看到她把一個簪子遞上去,然後那人給了她幾兩銀子。那簪子不是什麼值錢的物價,所以當鋪給大的錢倒也沒太黑心。
安爭走進門,攔住小丫鬟壓:“你掉了東西。”
他把一張銀票遞給小丫鬟,然後走到櫃檯那邊把簪子贖回。
小丫鬟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又看了看手裡的銀票,被上面的數字嚇了一跳。
安爭拉著她出門:“當年李大人曾經對我有過恩惠,我是特意來尋李大人報恩的。只是不敢貿然登門,已經在府外盤桓了數日。今日看到那郎中來要債,心裡實在難過。當年我家窮困潦倒,是李大人幫了我,這些銀子,只是我該償還的而已。”
那丫鬟說什麼也不肯要,咬著牙回去,將簪子還給了當鋪,手裡死死的攥著那幾兩散碎銀子往回跑。
看著看到,她跑的時候,淚水向後飄落。
第八十章 唯有法禪寺
有時候淚水都是可以騙人的,但那個倔強的小丫鬟死死的攥著那幾兩散碎銀子往前跑的時候,那淚水不會騙人。
安爭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銀票,然後轉身走到當鋪櫃檯前問道:“剛才來的人,經常來嗎?”
當鋪的人回答:“不算是特別常來,但也來過五六次了。。。。。。我知道她是李延年李大人家裡的,但還要假裝不認識,免得她難堪。李大人家所在的那條街就有兩家當鋪,她不去,是因為怕丟了李大人的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