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難道真的要這樣嗎?”
有人問,聲音發顫。
顧伏波坐在那,臉色也很難看。他將自己杯子裡的酒灑在地上,喃喃自語:“伏龍兄弟,一路走好。。。。。。”
說完之後他站起來,顫抖著說道:“我知道你們恨我,你們覺得這樣做是我不仁不義。可是,你們都想想,咱們已經這樣多少年了?你們還想這樣多少年?城裡的百姓本來是一家,被那條線分開之後不能走動,有多少至親好友永世不得往來?這些拋開不說。。。。。。仙師府已經下了最後通牒,他們要對君上動手了。這麼多年來,九聖宗和仙師府走的更近,而咱們君上和仙師府一直對立。”
“若這方城郡裡只我一人,我一定會合那些混蛋血戰到底,可是不行啊兄弟們。。。。。。這城裡,有三千六百六十四個邊軍兄弟,仙師府的人告訴我,若是不投降的話,那麼大家都得死。君上剛硬強悍,不肯向仙師府低頭,仙師府背後是仙宮啊兄弟們!九聖宗的大軍已經集結在不遠處了,只要仙師府一聲令下,你們,誰來救?”
大廳裡鴉雀無聲。
“我知道你們恨我,恨就恨吧。我之前都已經找你們談過了,唯獨沒有找過伏龍兄弟,是因為我知道他對方城郡的感情。他和你們和我都不一樣,他是方城郡出生的,他是唯一一個死也不會接受投降的人。”
就在這時候,一個叫封淬的副將將自己的鐵盔摘下來,砰地一聲扔在地上:“將軍,可能你已經忘了,我們的職責是什麼。君上為什麼和仙師府作對,我們大家都心知肚明,而這也是當初為什麼我們願意跟著君上的原因。多少無辜百姓死在仙師府手裡,多少條冤魂還在地下哭泣?!有我們在,最起碼方城郡這半個城裡的百姓活的安穩踏實。九聖宗的人來了,將軍知道他們會是什麼下場。”
“如果這身鐵甲以後是九聖宗的標誌了,那我情願不穿。”
他將甲冑脫下,拎著刀往外走:“但,命是我自己的,刀也是我自己的。該怎麼做,我自己選。”
封淬走了之後,剩下的三個副將互相看了看,然後將鐵盔摘下來扔在地上,轉身跟上封淬。
“將軍,你忘了當初我們為什麼來這裡,可我們不敢忘。我記得進方城郡的第一天,將軍說。。。。。。我們守著的不僅僅是半座城,不僅僅是那條線,還是君上治下數以千萬的百姓。線這邊的人活一個樣,線那邊的人活一個樣,看看老百姓臉上的笑,就算是把命賭在這條線上也值了。”
啪嗒一聲,顧伏波手裡的酒杯掉在地上,臉色雪白。
木樓中,段伏龍的手一直在顫抖,抖的握不住陌刀。
“為什麼?”
他問。
安爭搖頭:“我今天才到方城郡,我不知道這裡有什麼故事,我也不清楚你和顧伏波之間的關係。但是,如果顧伏波不是一個可以被收買的,那麼就是有什麼不得不屈從的事壓著他。”
“能有什麼?”
段伏龍的臉色變幻不停,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忽然間明白過來:“就在近日,君上要在從此往北六百里的明王閣和九聖宗的九聖會面。他們。。。。。。他們要對君上下手!”
安爭對這個時代還不是很熟悉,他不瞭解九聖宗,也不瞭解白勝君寧小樓。可是一路上走過來,他看到了寧小樓治下的百姓活成了什麼樣,也看到了九聖宗治下的百姓活成了什麼樣。若九聖宗和寧小樓旗鼓相當,沒有仙師府的支援九聖宗是不敢動手的。
“我也許猜到了。”
安爭道:“這座城,可能保不住了。”
就在這時候,從遠處走過來一群人,換上了白色的孝服,頭上綁著白色的布條,胳膊上纏著黑紗。
“為伏龍兄弟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