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那木姓少年的老底,突發覺一隻手已搭在了自己腕脈上,直驚得全身一顫,待要掙扎,一股內勁直逼過來,連呼吸都迫住了——吳義這才發覺身邊的如君微微動了動!想到是自己親手封了如君五處大穴,再加了一條打滿死結捆綁的繩索,吳義不由得驚恐道:“怎麼可能……”
如君輕輕伸了伸被捆得麻木的手臂,又挪了挪筋骨痠軟的身子,擺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像吳義先前一樣把神幔撥開一條縫兒:姓木的少年寨主、紅蘋果臉蛋兒的少女、門神一樣的周大哥、孟嘗莊的五位莊客,如君一一從先前只聞其聲未見其人的聲音中對上了號。心道:“果然沒有我識得的朋友……”如君對木姓少年一眾更好奇了:“怎麼他們對我這麼關心……”
胡總管道:“不若這樣:各位既是來賀喜的,不妨暫委屈一下,大家都棄了兵刃、坐騎一齊到莊上去,小老兒自當著各武林同道向步雲寨各位英雄賠禮道謙。木老弟,你看如何?”
木姓少年道:“這就難說了,習武之人無不把自己兵刃視為自己臂膀,小可雖為寨主,卻也無權叫自己兄弟連臂膀都不要了吧?”
如君笑道:“這少年真是有趣,這關頭了還消遣人,只怕……”
胡總管猛的斂了笑容,怒道:“好小子,敢戲耍老夫?實話說了,今晚別說大活人,就是隻蒼蠅也飛不脫!你說什麼步雲寨,老夫從來就沒聽說過!看你這夥人倒像是傳說中的魔教中人!”他這說話間,五人身形展動,把木家兄妹同姓周的三人圍在當中,擺成一個梅花陣勢。
木姓少年哈哈大笑道:“果然好眼光!不過,你既看出了本教主身份,還想活命麼?”
“哥!”少女剛開口卻被兄長止住了。
如君想:“這少年也太過了,這些話都說得出?看這胡總管倒是被唬住了,他自己本是瞎猜,聽這木姓少年認了,他反又害怕了。看來天殘教名頭也太大了!”
“你到底是誰?”
“誰到底是你?”
那生得一個模樣的陰陽雙煞一起朝木姓少年喝問道,當真難得分清到底哪句話是哪個人說的。
黑胖和尚扯著破鑼嗓子喝道:“問什麼問?先吃佛爺一杖再說!”呼一聲風響,兒臂粗的鐵禪杖直往木姓少年當頭砸下。他這一杖不花巧也不好看,只是勢大力沉,鐵頭人也會被砸得稀爛。
木姓少年仍是面帶笑容、不慌不忙,眼見鐵禪杖到頭頂了,才猛一閃身,側身欺進鐵和尚掄開雙臂的懷中,左肘撞向和尚胸口,右掌斜切和尚腰肋。兩聲悶響和著“當——”一聲巨響中還雜著鐵和尚一聲慘叫!鐵和尚的鐵禪杖把青石地板砸了一個大坑,仰面倒下去的時候,口中噴出的點點血花灑得他自己滿身都是!少年人笑盈盈的站在旁邊,他沒讓鐵和尚的血濺到自己身上。
如君看得十分清楚、十分仔細。少年人動作特別快也特別簡單,除了快和簡單外別的都不太顯眼了。
“哥,你明明可以只一招的,你卻用了兩招。”少女說道。
“他塊頭大,用兩招,穩當些。”少年謙虛的回答道。
姓周的大漢滿面敬服的說道:“起碼我得要三十招才能擺平這禿驢。”
“你……你真是魔……那……那個教主……”胡總管的臉色和聲音在這一瞬間都變了——變驚慌、失挫。他們本是把木家兄妹同姓週三人圍住的,這時候,他們四人不自禁的團在了一處。
少年只微微笑。
少女道:“你們就這樣怕天殘教?”
如君再一次問自己:“他們到底是什麼來頭……”
這時,一個飄浮不定的聲音進了土地廟:“哈哈!孟嘗莊的英雄可真有眼光,居然找到咱們教主了!”眾人只覺得眼前人影一閃,多出一個黑衣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