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長嘆一聲道:「這幾年戰事不斷,國庫空虛,早已支應不起了。現在是寅吃卯糧,拼力安定朝野。清河郡這一戰,你不但要勝,還要勝得乾淨利落。如此,才能震懾天下。否則,大晉亡國就在眼前了。」
這不是聳人聽聞。
大晉就如一艘腐朽破舊的木船。民能載舟,亦能覆舟。再這樣下去,要不了幾年就會沉船了。
徐靖收斂笑意,正色道:「堂兄說的話,我都記下了。我現在不知清河郡情形,不敢說如何。不過,我一定儘快平定流匪。」
太子點點頭,又道:「剿滅流匪後,你還要安撫住清河郡的百姓。」
「這不是朝夕能成的事,所以,此去清河郡,少說也得幾個月。你回府後,和弟妹好好說一說。」
趙夕顏懷了雙胎一事,徐靖沒有聲張。所以,太子按著尋常女子懷孕臨盆的日子推斷。
殊不知,只要徐靖領兵出征,十之八九都趕不上孩子出世。
徐靖暗暗嘆口氣,點頭應下。
接下來,眾人一同商榷如何剿匪撫民,一直到天黑才散去。
太子親自送徐靖出東宮。
晚風拂去了白日的燥熱,皎潔的月光灑落在太子蒼白清瘦的臉孔上。
徐靖看一眼太子,低聲道:「堂兄,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月牙兒妹妹懷的是雙胎。」
太子有些驚喜:「這可太好了。」
皇室子嗣稀薄,私下裡言語刻薄的,都說皇室凋零是亡國之兆。
趙夕顏懷了雙胎,可是一樁大喜事。對北海王府而言,更是喜上加喜。
徐靖見太子這般高興,心裡湧過暖流,猶豫片刻,才低聲道:「我一直沒和月牙兒妹妹說,其實,我心裡有個打算,等孩子出生了,不論男女,都將大的抱進東宮……」
太子笑著打斷徐靖:「我豈能搶你的長子長女。」
「過繼一事,你就別想了。這件事,就是弟妹點頭,我也不同意。」
「春生,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老天留給我的時間不多,我能撐個年,等你能站穩腳跟接掌東宮,就是萬幸。我沒有精力養育一個孩子,更沒時間等孩子長大成人。」
「這大晉,是我們徐氏先祖打下來的江山,只要傳到徐氏子孫手中,便已足夠了。」
「你真心疼我這個兄長,就快些成長,讓我少操心,多活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