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前走。他從不理會這種胡亂咬人的阿貓阿狗。
少年若與自己對罵,趙玉松或許會好受一點,然而少年卻對自己視若無睹,惹得他幾欲發狂,追在後面急促道,“你以為你是我和薛望京嗎?伺候殿下十幾年都無事?告訴你,薛望京幼時對殿下有救命之恩,我乃明珠公主的未來夫婿,所以我倆才能坐穩伴讀的位置。明珠公主你知道嗎?那可是殿下一母同胞的嫡親妹妹,只要有她在,殿下就不會厭棄我!”
他越說越覺得是這麼回事兒,焦急的面色不禁緩和下來。
有姝已走到二門外,頭也不回的點明,“奇怪,你現在不是已經被厭棄了嗎?”
趙玉鬆氣得跳腳,卻不好當著東宮侍從的面大喊大叫,只能咬牙迴轉。這些年,他仗著自己長相出眾,略有才華,又具備九殿下伴讀與明珠公主駙馬的雙重身份,沒少被人追捧討好,心性早被慣壞,竟不許旁人越過自己半分,亦受不了絲毫挫折。
這樣的人一旦跌倒,再想爬起來恐怕很難,是故,有姝壓根沒把他看在眼裡。
一行人繞過迴廊,穿過花園,就見前方圍了許多僕婦,鬧鬧哄哄十分混亂。趙知州遠遠看了一眼,發現是二侄兒跟他媳婦在廝打,就想避開。趙玉林雖排行老二,卻比趙玉松成家還早,蓋因趙玉松已被明珠公主看中,需得等她及笄方能大婚。
眼見二侄媳婦揪完相公耳朵又去揪一名美貌女子的頭髮,口中罵罵咧咧十分兇悍,趙知州已然明白是怎麼回事,忙拉著兒子快走幾步,免得沾上是非。有姝邊走邊回頭探看,表情萬分凝重。
憑氣味,他已知道昨晚的妖物正是那名叫有姝的女子,本以為她傷了頭部,定然九死一生,卻沒料今兒一看,她不但活得好好的,還毫髮未損、精氣十足。這是何等恐怖的復原能力?又是何等高深的道行?
有姝眸光閃爍,唇角微揚,非但不覺得害怕,反而有些躍躍欲試的興奮。第一次遇見妖物就是這種特異品種,定能借此好好練練手。目下,那妖物並不知道他能分辨它的人形,可說是敵明我暗,也就更多了幾分趣味。
今日朝會很不尋常,蓋因九殿下正站在親王一列垂眸諦聽,神態十分平和。他未曾諷刺或戲弄哪個朝臣,亦未曾莫名其妙的發怒,更未曾中途甩袖離去。朝會結束時,他甚至站在殿門口,與薛世子說了會兒話,還低低笑了兩聲。
看見他溫柔淺笑的模樣,朝臣們像見了鬼一般,走路都打著晃兒。
“九殿下今兒吃了什麼靈丹妙藥?竟在朝會上站足了一個時辰?”有人偷偷詢問。
“我怎知道?朱大人與李大人都在堂下掐起來了,他也不嫌他們吵鬧,還幫著說了幾句話。稀奇,當真稀奇。”
“要日日都這樣,夏啟國祚算是有救了!”
“是啊,是啊。”這句話立刻得到很多人認同。
薛望京跟隨九殿下快步朝上書房走,心情頗為複雜。他原以為殿下愛上有姝是一場劫難,為了討好美人,不定會做出什麼昏聵之事,現在再看才猛然發覺,這原是一場天大的幸事。殿下有了有姝,晚上能安眠,白天亦能開懷,心態不知不覺就平和下來。現在的他沉穩內斂,謙和有度,倒真有了些宗聖帝的影子。
胡思亂想間,他被臺階絆了一跤,抬頭望去,九殿下已經走遠了,腳步顯得快而凌亂。今日有姝會來陪讀,難怪他等不及,若不是想讓有姝好好睡個安穩覺,沒準兒朝會開始之前他就會派侍從去趙府接人。
上書房內,七皇子、八皇子已坐在位置上背書,聞聽腳步聲回頭去看,嚇得差點跳起來。九皇弟怎麼來了?這些年他進上書房的次數一個巴掌都數得清,趙玉松和薛望京的主要任務也只是看著他,不要讓他弄傷自己,可從不會正經陪他上課。
今兒太陽打西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