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
他一面考慮該如何重置縣衙的章程,一面走到公堂準備處理政務。正堂裡除了一個灑掃的小廝,竟沒看見半個人影、捕快、衙役、胥吏,全都不知跑到哪兒去了。
“人呢?”他看向小廝,小廝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恰在此時,早已為他所用的一隻餓死鬼從地下鑽出來,稟告道,“大人,那些人全是王福的班底,他臨走時吩咐他們莫要聽您使喚,故而全找藉口告假了。王福一日不曾迴轉,他們就一日不上值,讓您當一個光桿縣令。”
這餓死鬼生前是一名乞丐,從來沒吃過一天飽飯,有姝一來就送給他一張陰陽元氣符,雖然吸收之後很快又會飢餓難耐,但好歹讓他得到片刻舒坦。故而他死心塌地地跟在有姝身邊,趕也趕不走。乞丐的特長自然是打探訊息,莫說一個小小的縣衙,就算是州府裡的瑣碎小事,他也都一清二楚。
正所謂“無幕不衙”,沒有師爺在旁輔佐,大多數縣令根本不知該如何處理政務。王福滿以為把自己的班子叫走就能給縣太爺一個下馬威,卻是打錯了主意。現在這個趙有姝可不是原來的趙有姝,腦子的運作方式異於常人。
他沒有一家家一戶戶地去找,而是把這些人的名字記下來,停了工錢。所幸“趙有姝”對銀錢看得極重,銀庫鑰匙一直在他自個兒手裡捏著,幾個賬房先生也是他的親信,自然可以實施經濟制裁。
“沒有人手,我自己掏錢僱傭。花錢請來的人反而比吃乾飯的衙役得用。遂昌縣哪處地方苦力最多?”有姝跨出縣衙,邊走邊問。“趙有姝”除了在銀錢上分得很清,其餘諸事都極其依賴王福,家裡那些僕人大多是王福請來的,並不知道自己真正的主子是誰,故而十分不可靠。
餓死鬼縮肩耷背地跟在後面,指引道,“前面第二個街口左拐,直行到第四個街口再左拐,穿過一條衚衕就到了碼頭,那裡有很多苦力等著過往商船卸貨。”
“那就走吧。”有姝緩步而行,到得碼頭果然看見許多身體強壯,打著赤膊的苦力。他反覆檢視兩圈,挑選了二十名面容兇悍目光卻清正的男子。一月三兩銀子,只籤活契不籤死契,按時結算工錢,包吃住,還有公職頭銜,這個活兒傻子才不接。
二十人很快簽了契約,各自領到一套衙役的服裝穿上,然後舉著棍棒浩浩蕩蕩跟隨在有姝身後。他們心中也有正義公理,但在飯都吃不飽的情況下,誰又能堅持正義公理?頂多縣太爺讓打人的時候下手輕點也就是了。
這樣想著,一行人穿街過巷,來到李家村。村民們早就習慣了縣太爺招搖過市的行為,立刻遠遠避開,目光裡滿是恐懼和仇恨。有姝循著記憶找到李家,卻見曾經破屋爛瓦的兩間矮房現已變成三進的青磚大院,院子裡種了許多花樹,正搖曳多姿的探出牆頭。
守門的小廝見來人是縣太爺,連忙躬身相迎。李二狗一早出去賭博,尚未迴轉,李妮並不顧忌男女大防,得了信就拎著裙襬跑出來,撞上滿屋子的彪形大漢也不覺得害臊,腰肢反倒扭得更歡。
看見端坐在主位,唇粉膚白、皮滑肉嫩、眼兒溜圓,比自己還要俏麗無數倍的未婚夫,她目中飛快閃過一絲厭惡,詰問道,“怎麼不打一聲招呼就來了?前兒個我看上那支金釵你給我買了嗎?”
有姝定定看她一眼,心裡猛然竄出一股邪火。分明是這女人作惡被告到地府,怎麼她一點事兒都沒有,自己就要受那皮肉之苦?罷了,地府不懲治她,我親自動手也是一樣!
思及此,他才算是好受一些,從懷裡掏出一塊桂花糕,用門牙一點一點往下蹭。看見他小嘴兒微動,腮肉輕鼓的吃相,李妮也火冒三丈。一個大男人,為何不能有點大男人的樣子?吃個東西而已,有必要弄得如此,如此……
李妮絕不承認自己私底下日日都在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