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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得到有姝,那些日日夜夜令他無法安眠的噩夢才會消失,那些求而不得的遺憾苦痛才會消減,那些遍尋不著的心若死灰才會復燃。也唯有擁有有姝,他才不會狂躁鬱怒,不會患得患失,不會萬念寂滅、彷徨無依,以至於毀掉自己。
直到此時,他才不甘願地承認,自己的確是宗聖帝轉世,以往那些絕望恐懼而又摧肝折心的夢境昭示著:他們果然愛著同一個人,併為等待他而來。不同的是,宗聖帝死不瞑目,但他,終於等到了。
心情忽而激盪,忽而忐忑,九皇子直過了許久方下榻穿衣。
與此同時,趙府。
趙玉松臉頰被九皇子打腫半邊,為了保住顏面,並不敢立刻去見父親與祖父,待到翌日略微消腫,又用脂粉遮了遮,才去上房尋找父親。
他父親乃翰林院的掌院學士,從二品,官銜不高,將來卻極有可能入閣拜相,可說是夏啟朝最清貴的人物之一。聽了兒子的敘述,自詡清流的趙大學士頗感不快。若家中果然出了一個以色事人的孌寵,毫無疑問,他的晉升之路定會波折重重,更甚者完全堵死。
他不像趙知州,只認眼前利益,不看重名聲好壞。再者,便是有姝得了寵,好處也絕落不到二房頭上,反倒對嫡支大大不利。
“不要對你祖父說。他老了,腦筋有些轉不過彎兒,頂多把有姝送走,又哪裡能從根子上解決問題。”趙大學士低聲指點,“還記得九殿下養的那隻袖犬嗎?那年你可是嚇壞了。”
趙玉松臉色一白,言道,“記得。”如何記不得?那年他八歲,九皇子七歲,有外邦進貢一隻渾身雪白的袖犬,便被仲康帝賜給么兒把玩。九皇子很喜歡這隻袖犬,取名雪團兒,整日抱在懷中不肯撒手,同吃同睡、形影不離,可說是愛到骨子裡。哪料其餘幾個皇子眼熱,趁他不注意時用鮮肉將雪團引到身邊,尚來不及與之玩耍,僅摸了兩把,就差點被九皇子砍掉手腳。
最終雪團被扔掉,其餘宮妃不敢領養,只能任其自生自滅。
當年九皇子一劍削斷六皇子半邊胳膊,鮮血恰恰噴灑在趙玉松臉上。他到底才八歲,哪裡見過這等陣仗,回到家就發了高熱,連做半月噩夢方好轉。總之一句話,九皇子性格極為霸道,自己看中的東西絕不會讓外人碰觸。若是碰髒了,他便是再喜歡,也會毫不猶豫地捨棄。
勉力將血腥過往回憶了一遍,趙玉松眼眸微亮,“父親,您是說把有姝弄髒?”
趙大學士頷首,“九皇子患有潔症,喜歡乾淨的東西,你便讓他知道,他看上那物表面乾淨,實則藏汙納垢,且看他如何處置。”
趙玉松連聲應是,匆匆迴轉,招來僕役詢問有姝最近一段時日的動向,好拿他一個把柄。卻沒料有姝竟全不似傳聞中的驕奢淫逸,反而十分乖巧,若非必要絕不出門,要麼在屋裡看書,要麼陪王氏聊天,要麼在院子裡轉一轉,捉幾隻蜻蜓、蝴蝶、知了,放在琉璃罐子裡把玩,一玩就能玩上好幾個時辰,然後又給放生。
“捉蜻蜓、蝴蝶,然後放生?你確定自己形容的不是哪家的小姑娘?”趙玉松不可置信地問。
“確是如此,小的萬萬不敢欺瞞少爺!”僕役跪下喊冤。他也很懷疑有姝少爺的性別,這要是換身女裝再去看他,當真毫無違和感。便是好些個世族貴女,也比不上他貞靜賢淑。
趙玉松按揉太陽穴,頗感頭疼。九皇子最喜歡乾淨的人或物,之前那樁殺人案已經證明有姝是被陷害,在九皇子眼裡,他不但乾淨還是弱者,也就更為憐惜,再要讓他看見現實中的有姝,還不得疼進骨子裡?
趙玉松便是再嫉恨,也不得不承認有姝的長相極佔便宜,臉嫩、眼大、膚白、唇粉,眸光還格外清澈剔透,當真怎麼看怎麼乖巧可愛。再加上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