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軍醫看來,這樣的女人簡直是媚上惑主的料!
所以,一路上劉軍醫跟在盧軍醫身後,聽著盧軍醫謙遜的向這個女子詳細的介紹傷兵營的情況,諸如現有多少重傷性命垂危者,有多少重傷但無性命之憂者,多少斷腿的,多少斷了胳膊的,多少傷及臟腑的,多少傷及筋脈的等等,這一路跟隨,劉軍醫聽得是一肚子的氣。
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用得著這麼詳細嗎?跟一個女人講這麼多,她除了能配製點凍傷膏還能怎麼樣?
嗯,因為保密的緣故,止血藥粉秘方大多數人並不知道來自何方。所以劉軍醫不知道姚姑娘的本事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姚燕語並沒聽盧軍醫說太多,事實上她也不是來視察工作的,更沒有代天子行督查之職的心情。於是在聽盧桐廣說完大致情形之後便道:“盧大人,請先帶我去看看那些有性命之憂的傷員。”
“是,姚大人請這邊來。”盧軍醫忙在前面帶路,引著姚燕語往一處民宅走去。
姚燕語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跟著的幾十位軍醫,皺眉道:“諸位就不要跟著了,各自忙各自的去吧。畢竟還有那麼多傷員等著醫治。”
說著,她又吩咐自己帶來的十六名醫女:“你們分別跟隨各位大人下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若實在插不上手,便在一旁學習記錄,晚上回去我是要查的。”
眾醫女忙躬身領命。
盧桐廣也趕緊的附和道:“姚大人說的很是。”於是便吩咐後面跟隨的眾人:“你們都忙你們的去吧。”
眾人聞言都應了一個:“是”,然後就地散開,各自去照管各自負責的傷員去了。唯有劉善修沒有走,而是自動自發的跟在了盧桐廣的身後。
姚燕語自然不在意他一個人怎麼樣,事實上姚姑娘根本沒把這個人當回事兒,他沒有穿官袍,而是穿著厚厚的羊羔皮襖,裹得跟只水桶一樣,姚姑娘還當他是個打雜的。於是沒再多說,跟著盧桐廣進了民宅的大門。
這是一座比較大的院子,不僅有北屋,連東西廂房都是齊全的,破損也不嚴重,看來這裡的居住條件還是不錯的。
盧桐廣帶著姚燕語進了北屋,這裡有一位遊擊將軍是雲琨的手下愛將,在最後一次拼殺之中傷及了臟腑,失血挺多,但因為來之前他沒有參與血型檢驗,所以盧桐廣不敢給他輸血,只能用老辦法治療。但傷的實在太重,雖然用了止血秘藥,外傷好了,身體卻一直沒有回覆,動不動就高熱,已經十幾天了,都沒有脫離危險。
姚燕語進來後,多餘的話不說,伸手就給這位參將搭脈。
然後慢慢地蹙起了眉頭,沉聲說道:“他高熱是因為身體有炎症……呃,也就是說如果外傷沒事的話,就是內臟收到了感染。平日給他吃什麼湯藥?藥方拿來我看看。”
盧桐廣聽了,忙轉頭看劉善修。他善跌打外傷,劉善修善用藥,所以軍營裡的藥方多半是他開。
劉善修心中再不願意也不能明著跟上頭頂嘴,只是藥方還真沒有,因為這位參將身份不低,又是誠王世子的愛將,所以這藥都是劉善修親自配好了看著人煎熬好送過來的。
於是劉軍醫只好把自己配的藥方一味一味的唸了出來,最後,淡淡的說了一句:“請姚大人指正。”
姚燕語這才注意到此人原來並不只是個隨從而是個從五品吏目,但又對他這種倨傲的態度覺得可笑,你在我面前驕傲什麼?有本事把這些人的傷都治好了。
但姚姑娘懶得計較這麼多,只淡淡的說道:“你的藥方不錯。只是這位參軍傷太重了,身體元氣大失,所以是虛不受補。”說著,便轉頭看向翠微:“取六號扁頭長針。”
翠微忙從藥箱裡取出針灸包開啟,從裡面一排排銀針中取出第六號扁頭長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