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封號鬥羅而言,從明斗城到史萊克這個足以浪費普通人大半年時間的路途耗費不了多少時間,幾天時間足以玄子一行人趕回史萊克了,哪怕他們帶著好幾個傷員。
史萊克城內的詢問、歡呼、詫異自不必言,任誰好端端的帶著一群人出門,結果回來時卻五勞七傷,還帶著一身迅速趕路的風塵僕僕,都會讓人產生疑問……
反正鬥魂大賽的名次、邪魂師的紛紛擾擾等明斗城發生的一切與他們再無關聯,至少短時間內再無關聯。
但言少哲心中卻隱隱有些不安,從離開明斗城那一刻開始,這種不安的感覺就如跗骨之蛆一般縈繞在他的心頭,而等回到史萊克城之後,這種不安感已經成為了一朵揮之不去的烏雲,讓他無心在關注任何事。
這很不對勁。
直覺是存在的,越強大的魂師直覺越清晰,且不容置疑——無數魂師用自己的一生證明了這一點。
言少哲面色陰沉的站在男生宿舍樓前,站在那個穆恩常年放輪椅的位置上。
直覺不容質疑,可他卻實在想不出不安的緣由何在,或者說,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這種不安感源於穆恩,但他實在想不出穆恩為什麼會引發他的不安。
明斗城在他們走後會發生戰鬥是必然的,不然穆恩也不至於讓他們先走。
可戰鬥歸戰鬥,它並不足以讓穆恩殞命於明斗城——穆恩不是真正的極限強者,但極限也殺不了他,哪怕那個老人只有幾年的壽命了。
至少打不了還跑的了——穆恩要走,真正的極限強者也只能跟著追。
“到底怎麼了,從明斗城出來你的臉色就一直很差?”宿舍樓前又走來了另一個身影,是仙琳兒。
她並沒有如同以往一般,對言少哲開口便是冷嘲熱諷,反而帶上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你的臉色也很差。”言少哲下意識的抬手按住自己眉心,輕嘆道:“我們幾個,有臉色好的麼?”
仙琳兒沒有回話,朝前幾步站到了言少哲的身側,轉身看向了西方。
他們幾個穆恩的弟子,包括玄子,現在沒一個是臉色好看的——對穆恩的感情,其實他們都差不多。
都是穆恩從小帶大,手把手教出來的,哪怕是她這個除了魂師天賦,其他方面總有些胡攪蠻纏,喜歡惹麻煩的女徒弟,也從未見穆恩有什麼區別對待的態度。
但和言少哲一樣,他們也想不出穆恩出事的理由——除非五六個極限一起出手圍追堵截。
但刨除那些隱世宗門,這世間哪兒來那麼多極限鬥羅?
反正日月帝國是拿不出來的,聖靈教也不可能。
或者說日月帝國研製出了一種可以限制空間的新型魂導器?
剛產生這個想法,仙琳兒便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這不可能。
她缺乏九級魂導師相關知識不假,但她八級魂導師徽章不是假的,至少推導她還是能推導的,凡人做不出這種魂導器,也限制不了一個接近極限的強者。
“想到什麼了嗎?”仙琳兒的搖頭讓言少哲注意力分散了些許,將目光投向了身側。
“沒有。”仙琳兒苦笑著搖了搖頭,“無論怎麼想,老師出事的可能性還是沒有。”
也正是因為沒有,他們才敢頂著不安感回到了史萊克,將穆恩一個人留在明斗城。
“但願是我們想多了吧。”言少哲輕嘆了一口氣,率先邁步離開了宿舍樓,他還得思考一下邪魂師後人之事流傳到史萊克時,該如何自處呢。
只能說真是個多事之秋。
太陽下山了。
下一刻,言少哲猛的轉過了頭,目光死死的盯住了那個剛剛站立的位置,仙琳兒亦是如此,將視線放在了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