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福王妃喜歡綢布,喜歡小楷,也喜歡金絲滾邊。
這番話分明就是暗示著什麼。
沈紫言淡淡的笑,“的確是不錯的手藝。”姚非魚眼裡有一閃而過的自得之色,見了沈紫言一眼望來,慌忙垂下頭,恭謹的說道:“這鞋子是給王妃的見面禮,上次走得急,忘了這事還勞夫人轉手一番。”沈紫言哪裡看不出她的小算盤。
屋子裡這麼多人,她當著這許多人,將鞋子交給了自己,請自己交給福王妃。若是自己不肯交,那不僅僅會流出善妒之名,還會讓人覺得,她對福王妃不孝。可若是自己交出去了,那就是為她人做嫁衣怎麼看怎麼不划算。
沈紫言冷冷笑了笑。
姚非魚打算的不錯,可是似乎忽略了一點,這屋子裡上上下下服侍的人的確是不少。可出了青籮之事後,她也提高了戒備之心,現如今能站在這屋子裡的,不是親信,便是知道輕重的丫鬟。誰又會膽敢傳出什麼流言來,如今身份的對比就擺在眼前,她不過是身份不明的陌生人,而她卻是穩穩當當的三夫人。
而說出福王妃的喜好,只會引著人往兩個方面想。一面說明她進府沒多少時日,已經籠絡了不少人心,而且那些人,還不是一般的下人。否則,誰又能如此精準的說出福王妃的喜好。甚至,若是沈紫言往歪處想,或許會當是杜懷瑾私下裡告訴她的。
另一方面,她也是在暗示,可能她並沒有主動打聽,而是福王妃主動暗示的。知道腳的大小,才好做鞋,偏偏她有自信福王妃能穿上,這也算得上是私密之事了。無論是打聽還是收到暗示,都分明是在向她挑釁。沈紫言暗暗笑了笑,若是一般爭寵的姨娘,她或許還會敲打敲打,可是如今,杜懷瑾說得十分明確,兩個月之內,朝堂必將大變,大皇子勢必會出事。
到那時候,姚非魚也不過是拔了刺的薔薇,任人拿捏罷了。按照杜懷瑾的性子,多半不會手下留情。說白了,姚非魚是害死七皇子之人派來的奸細,杜懷瑾本就不是心慈手軟之人,姚非魚的結局,已經不必多說。
來來去去,沈紫言的確沒有什麼可在意的地方。
可是她也不能叫姚非魚瞧出什麼端倪。
沈紫言也就不懂聲色的笑道:“原本這鞋子,我是可以替你送的,只是你有所不知,自我有了身子以來,王妃已經免了晨昏定省,現在也極少出門,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當著面,明明白白的拒絕了。
姚非魚微微一愣,她沒有想到沈紫言竟然有這個底氣,能如此痛快的拒絕。
沈紫言也不怕她知道別的,不錯,她昨日才陪著福王妃出了門,可是現在,她就是不願意替她送鞋子,僅此而已。也正好讓姚非魚誤解一番,只當她是那等善妒之人,卻無甚頭腦。
殊不知,沈紫言不是無法整治她,而是懶怠了,根本沒有這個必要眼前是一個兩個月之內便會消失的人,不用她動手,她的人生已經一團黑。沈紫言根本沒有插手的打算,僅僅是想牢牢看著她,免得她做出什麼不利於福王府的事情來罷了。
姚非魚就笑了笑,“夫人說得也是,現在六個多月的身子,的確是不好多奔走。”頓了頓,話鋒一轉,“只是這鞋子也不勞夫人親自動手,只消讓列位姐姐們去一趟,便好了。”說著,語氣裡竟多了幾分低聲下氣,“夫人是知道的,我初進府,萬事不知,只求能好好服侍夫人和王妃”沈紫言眉梢微挑。
不過是念頭一轉過,便和善的笑道:“那便送去好了。”話音剛落,朝著秋水使了個眼色,“你將這鞋子拿去交給林媽媽好了。”秋水會意,忙揣著鞋子出了門。
姚非魚大喜過望,忙謝道:“多謝夫人成全。”沈紫言暗自只覺得可笑之際,面上卻是絲毫不露,淡淡說道:“舉手之勞罷了。”姚非魚似是無心的問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