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安慰我,但也是言不由衷,聽著他們沒底氣的聲音,我的心裡也更加煩亂起來。
等到過了亥時,整個皇城都安靜下來的時候,終於,聽見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這一次,我都不等來人敲門,急忙撲過去把門開啟,就看見玉公公站在門口,乍一開門也嚇了他一跳:“哎喲!”
“玉公公,妙言呢?”
他驚魂未定,伸手拍了拍胸口,才說道:“姑娘這是要嚇死老奴啊。公主殿下已經能夠回來了。”
“啊……”
我一下子大鬆了一口氣。
聽他這口氣,不僅回來了,而且沒出什麼大事,我心裡一塊大石頭頓時落了地。玉公公輕輕的說道:“姑娘還是跟老奴過去吧。”
這個時候也來不及考慮又去裴元灝的寢宮又會帶來什麼麻煩,先看到妙言才是正經,於是我急忙跟著他出去了。
一路風雪,和之前一樣,很快就走到了寢宮。
遠遠的,依舊看到裡面燈火通明的,橘紅色的燭光擺動著,但不知為什麼,今夜的燭光好像是在風中搖曳,顯得有些急促,讓人的心跳和呼吸也不由的變得緊繃了起來。
走到臺階下,玉公公停了一下,回頭輕輕說道:“皇上昨夜一夜沒睡,今天又忙了一天,現下有些肝火。姑娘進去,說話一定要仔細。”
“……”
他這話從過去到此刻也不知跟我說了多少次了,這個時候我哪裡還有心思去顧裴元灝什麼心情,只胡亂的點頭,便要往裡走,誰知玉公公卻像是不依不饒的,又牽住了我的衣袖,我眉頭一蹙,回頭看著他。
“姑娘,老奴的話,你可要記著才是啊。”
“……”
看他的樣子,我沉默了一下,終於點了點頭:“嗯。”
他似乎還有些不放心,又重重的拉了一下我的袖子,像是要把我所有的浮躁都壓下去,然後才放開,我又看了他一眼,不由的也將之前紊亂的氣息壓抑了下去,然後走過去,伸手推開了大門。
寢宮裡,一如既往的安靜。
可是,我還沒邁進去,就看到了散落一地的奏摺,白花花的一片,把我給嚇了一跳。
這是——
我急忙抬起頭來,就看見外間和之前一樣擺放著桌案,桌上也還有一些凌亂的奏摺,一看就知道是被人在盛怒之下從桌上推下來,扔到地上的。
能這樣的做人,自然只有他了。
只是,他沒有坐在桌案前。
我頓時明白過來,剛剛玉公公說那些話的意思,這麼多年了,還很少看見他這樣折騰摺子的。我頓時呼吸都屏住了,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而身後,玉公公邁進來一步,將兩扇門輕輕的關上了。
層層帷幔剛剛還被灌進的風吹得微微飄揚,這個時候也慢慢的落下,像是黃昏時刻降下的霧氣,在橘紅色的燭光下,顯得格外的朦朧,更有些沉重的意味。
我撩開一道一道的簾子,拂開一層一層的帷幔,終於走到了內室。
裴元灝正坐在床邊,低頭看著妙言。
往日裡,不管妙言是睡是醒,是病得糊塗還是清醒得可愛,他看著妙言的時候都是滿臉的慈愛,哪怕跟我針尖對麥芒,轉頭對著妙言的時候也仍舊是笑呵呵的,但這一次,他的臉上卻明顯有些沉重。
聽見我的腳步聲,他慢慢的抬起頭來看著我。
我也不知為什麼,沒有立刻衝過去,而是站在那裡,輕輕的說道:“怎麼了?”
他看著我:“你問朕,還是問妙言?”
“……”
我一時語塞,仍舊沒有說話,只是慢慢的走了過去。
不過,他卻並沒有如玉公公所說,肝火旺,一碰就著,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