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德誠和葉德盛長得也很相像,都是劍眉星目,只不過葉德盛長相偏冷俊銳氣,葉德誠是一種很和煦溫潤的帥氣,身上透著一股生意人的精明。
葉熙看了他一眼,她的眼神像刀子一樣鋒利,鋒利到肉體可以明確感知到實質的不適感。
葉德誠後背一涼,下一秒他那隻大手狠狠拍在葉熙的腦袋上,拍的葉熙縮起了脖子。
他來來回回摸著葉熙的腦袋,低著頭上上下下把葉熙來回看了一遍,十分感慨的說道:「什麼都變了,物是人非事事休,就是這刀子一樣的眼神一點沒變,再過幾年二叔也老了,人一老就不中用,不知道還能照顧你幾年」。
這一番話讓葉熙聽得雲裡霧裡,她疑惑的說道:「二叔,你還這麼年輕哪裡老了」。
「比不得你們這幫小年輕了,一個個都長的跟花骨朵似的」,葉德誠一邊笑一邊拉過了葉熙的手。
白皙的手背上一片青紫,上面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針眼,左手食指的指甲斷了半片,現在還滲著血。
葉德誠不敢再看,葉熙把手抽回去,皺著眉看著葉德誠,驚訝的發現只這麼短短一會,他的眼睛已經布滿了紅血絲,十分瘮人。
葉熙剛想張開口問些什麼,葉德誠卻擦擦眼睛,對她笑了一下:「生意最近虧得厲害,你不要擔心我」。
心裡的疑惑越來越深,葉熙沉默的看著腳下的地面,低垂的睫毛掩去了眼裡的神色,讓人看不清她到底再想些什麼。
上了飛機後,葉熙看著窗外的雲朵,不知不覺很快就睡著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們三人已經下了飛機,帶著白手套的司機早就開著車在機場附近等待他們。
一個小時後車開到了一座法式風格的別墅,別墅比葉熙家大了一圈,建在海邊,出了後門再走兩步就是沙灘,景色十分美麗。
葉熙頭昏腦漲,眼睛看到的一切都在緩緩傾斜顛來倒去。
葉德誠小心翼翼的把她扶上二樓,二樓有她的房間,房間的佈置一點沒變,衣櫃裡又添了幾套新的睡衣,葉熙看了一眼,心裡微微有些痠疼。
她剛出生的時候,她媽不僅要坐月子,還得照顧沒有自理能力的葉矞,一點都沒有時間顧及她,加之她又是一個不受人待見的女孩,人人都怕晦氣,也就推三阻四把她晾在一旁,那時候葉德誠就一直在醫院裡照顧她,餵奶粉換尿布,又當爹又當媽。
只是長大後葉德誠的生意越來越忙,他總是四處奔波,常常一個星期也不見一次人影,如果常常回到造紙廠來,當年葉熙也不會過得那麼悽慘。
葉熙心中五味雜陳,她拿著水杯吃了藥後便開始倒時差,她睡著之前又想到了葉德盛的臉,還有那個十八歲的女孩子。
十八歲,這是一個什麼概念呢?
葉熙八歲的時候同她的母親一起被接到上海
而這個女孩她只比她小兩歲。
多麼可怕的一個事實,多麼噁心的一個男人。
他早就想放棄那個在鄉下草草成立,低到塵埃裡的家了,他早就想放棄她的媽媽、她的哥哥、還有她。
劇烈的仇恨讓五臟六腑都翻騰起來,葉熙深深吸了一口氣,避免情緒太過激動。
眼前有很多畫面一閃而過,每一幀都是那麼陰暗冰冷。
她的手死死揪著床單,眼前忽然漫開大片大片的紅。
又回到了那個晚上,月光又灑在了被血浸透的床單上。
□□小熊的腦袋被染成紅色,側躺著的女人看著她,眼睛睜了很久也沒眨一下。
眼裡是沒有光彩的,所有的生息都凝固在最後那個充滿仇恨的眼睛裡。
女孩躺在一旁與她對視。
很久以後她才知道她的媽媽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