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臨君在驚嚇中猛回頭,沒聽出燁語氣中淡淡的幽怨,有些呆滯地說出令她震驚的事實:「碘片做好了。」
雖然從形狀上看,不像藥片,更像藥丸。但到底是全都做好了。
她是不是記錯了?昨天她其實是做完了才上的床?
燁大半夜起來做碘片,因為不好成形,就搓成了丸子形,沒想到楚臨君還不滿意?
祂哼了一聲。
楚臨君眼睛瞪得老大:「不是我做的。」
燁:當然。因為是我做的。
楚臨君還沒從震驚裡回神。
她昨晚臨睡前,確實碎碎唸了不少話。
既然是神明,總不能站在人民的對立面吧?要急人民之所急,想人民之所想,對不對?
比如神明既然上回能為了曬鹽能夠神降,做好事,就別惦記著活祭的事兒,先把大家亟需解決的事解決了。譬如她的工具不好用,神明應該賜下方便的工具,好讓她儘快完成工作。
楚臨君有些語無倫次:「你理解我意思嗎?」問完又自答,「哦你不理解。」
燁:祂怎麼不理解?祂可太理解了。
楚臨君緩過了神,這才出門忙活潔淨水源的事。
也不知她是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還是終於想通,一路上,楚臨君都在心裡瘋狂輸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直把留在帳內的燁念得頭昏腦漲。
偏生祂無法遮蔽楚臨君的唸叨,只能硬生生聽著。
一開始,一些陌生的詞彙確實令燁頭疼不已,無法理解,但隨著楚臨君不厭其煩地重複、解釋,慢慢地祂就能聽明白了。
楚臨君的聲音不像其他少女般甜脆,帶了點沙啞質感,自有一番風味。她也並非只是空洞無物地喊喊口號,她的口號,只用在總起和總結部份,中間大段大段地,全是內容淺顯的小故事,但是細細品味,又能從中悟出大道理。可以說是以小見大,深入淺出。
楚臨君穿來之前,正在做加入組織的相關申請,對於紅色知識正是新鮮又明確的時候,講起來三天三夜不帶重樣。
這麼念著念著,燁也就習慣了。
不僅習慣,還真的把她的話都聽進去了。
有一些故事,連祂聽了都非常新奇。
祂能感覺到楚臨君和其他人的不同,卻沒有想到她是這樣的不同。
聽她所言,她經歷過一個非常艱苦又美好的歲月,穿過時間的長河,從明亮輝煌的時代向祂走來。
有時楚臨君專心某事的時候,沒有在心裡對祂祈(教)願(育),祂甚至會感到不適應,迫切地想聽她講更多關於社會主義的事情。
楚臨君說到後來,已經把她所知的存貨都倒完了。她也沒有重複,而是順著時間線的推進,去說她生活裡的事情。
隔著萬年時光,時空壁壘,一幅美好的人間煙火圖展現在祂面前。
自誕生日起,就是神明的燁,竟不覺生出一種嚮往:如果,祂所在的時空,也像她所說的那樣……
第14章 神明所棄
在楚臨君對神明進行思想改造的日子裡,去往織部落嘗試恢復通商的商隊也走了個來回。
也許是因為織部落的產物特殊性,織部落盛產的織物並沒有消失。
也或者是因為,祖先留下的財富並非織物成品有關。
在三大部落裡,只有織部落留下的並非成品,而是技術。
楚臨君還是從大家的聊天內容裡推測出這些事的。
想想也對,鐵和鹽需要的工序複雜一些,而織物則相對簡單。就算祖先不賜予,人們也會在相應的時間段內發展出手工織品。畢竟它的技術含量相對要簡單容易一些,而事物的發展是有一定規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