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暉灑在地板上。他想起歌行穿著自己為她做的那件紅色的小禮服的樣子,可愛動人。
這空氣中彷彿她還在,行兒,我喜歡你,所以願意你幸福,只要你幸福,這幸福是不是我帶來的,又有什麼關係呢?
而現在,他不甘心……
遊樂場
李承義丟下了所有的工作,站在這個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遊樂場,華燈初上,這裡的人群中洋溢著快樂的氣氛,他一個人站在旋轉木馬邊上,喜慶的音樂聲中,他覺得心被什麼狠狠的撞著。
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歌行應該在他邊上,纏著他讓他買冰激凌。他呆呆走到冷飲攤邊上,買了一個甜筒。傻傻的抓在手裡,然後坐在一邊的長椅上,呆呆的坐著……
他不甘心……
歌行曾經住過的尉遲家的臥室
“她走了?”尉遲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滿城的燈火,不甘心的問道來人,似乎懷著一種僥倖。
傭人輕輕嗯了一聲以做回應。
尉遲突然覺得心一下子被掏空了一般。
只要她在這座城市,也許身邊無論是誰,是的,他已經不計較誰陪在她身邊了,只要她笑,她在這裡就足夠了,彷彿她只要在這裡,他的愛他的美好的記憶,都存在了這裡,嚴嚴實實,永不遁去。但是她還是走了,遠離了江寧,這闌珊的夜色一下子暗了,這城,空了一半。
那個女孩子的笑聲曾經帶給他最乾淨最難忘的時光,但現在只有自己一個人了,巨大的孤獨感,猶如他輕輕關上的電燈,黑暗撲面而來,尉遲蜷在沙發上,他學著歌行受委屈難受時候最喜歡的姿勢。這個城市,沒有草長鶯飛的傳說,它是生動而殘酷的,快速的鐘點,忙碌的身影,疲憊的步伐,假面的笑容,尉遲覺得自己必須繼續同化下去。
他不會結婚,不會再像過去那樣遊戲人間,百花叢中過。他要所有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尉遲梁曉,最愛的女人的頭銜,正如他永遠空著的副駕駛一般,任何人都不可以碰,都沒有資格來褻瀆,這個位置,只留給一個人——蘇歌行!
他不甘心……
南兆……
歌行又重新回到了南兆,每天早晨陪爺爺打拳,常常和王晨晨一起設計衣服,晚上的時候她蹲坐在家門口,冷冷的石板上,雙手託著下巴看星星,就盼望著蘇幕能早點回來。
她突然想起小時候聽王晨晨講過的一個童話,灰姑娘對要出門的父親說:把碰掉你帽子的那根樹枝送給我吧。然後,樹枝長成了大樹,每次她去許願的時候,就會有白鴿飛過……
她有時候會想起在江寧的日子,好像夢一場,於是更喜歡現在的日子,平淡如水,這樣春暖花開,菊謝竹搖的日子,就在夢裡愈加光影斑駁,水色流轉。
歌行有時候想,也許,她哪裡也不該去,就原地等待,誰先來提親,就嫁個誰,成全一個命中註定,多好。
她有時候又想,過去的日子,是蝴蝶也好,是毒蠍也罷。經過歲月風雨,也許最後都要變成標本。對過往一切,自己心心念唸的已不是某個人,而是那永遠無法重來的似水流年。
夏末的南兆,是氣候風景絕佳的季節,山是青的,水是綠的。歌行披著頭髮,穿著白色的麻布連衣裙,赤著腳,捧著木盆來到溪邊洗床單,貪涼的她就把雙腳放進溪邊狠狠撲騰幾下。
一路帶著水漬,揹著夕陽回到自家的院子裡面,吃力的將洗好的床單,拋過晾衣繩子,陽光一晃一晃的叫人格外溫暖。她聽見外頭熟悉的腳步聲,聽見蘇幕的聲音:“女兒,你看,誰來了……”
歌行心中沒來由的歡喜雀躍起來,她拋下手中的活,向院門外跑去,許久不剪的長髮在夕陽下,跳躍著青色,散發著迷人的味道。
如果第一次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