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聲,將眼睛閉上,又陷入了沉睡。安娘伸出手來,輕輕扶住王慎。
王慎:“我撐得住。”
安娘也不說話,手反緊了一分。
王慎只能由得他去,在現代社會,他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還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不是因為不想,實在是當初自己做吊絲的時候沒人看得上。等到有車有房的時候,那種單純的熱烈的情感好象再不屬於他,不屬於那個所謂的成功人士的圈子。
此刻被小姑娘白皙細長的手指扶著,他感覺自己像是走在雲端裡,身上卻有使不完的力氣,長長二十來里路卻是一氣走了下來,只怪這路還短了些。
如果能夠這麼和一個女孩子相互扶持著,依靠著走下去,永永遠遠,那才是最好的。
內心中,王慎還保留著一絲清醒。在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之後,他不住觀察著兩邊地形和後世地圖相互應照。
在現代,這裡正位於淮河流域。
淮水自西向東流入身側的洪澤湖,滋養這一片水土。也因為有豐沛的降水和航運的便利,這一帶乃是有名的魚米之鄉,是江淮地區的糧食主產地。
可惜在南宋初年,經過一年多大旱災,所有的河流都已經乾涸,只滿天的灰塵。廣袤的洪澤湖也退縮到看不見了,只留下大片大片幹出裂口的灘塗。
這樣的地形正適合大兵團作戰,也給了李昱賊軍迂迴側擊劉光世部後方的機會。
這一點王慎是做為一個先知先覺的穿越者才知道的,對於易都頭這個久經戰陣,或者說從陝西到開封,然後一路潰逃到淮西的軍官來說卻是軍事常識。
對於他的話,自然是信了。
在路上行了一天,一行人總算到了地頭。
這一路上王慎也沒有閒著,不住地同士卒們攀談。一來是打聽訊息,二來也好同他們混個臉熟,等下若是易都頭要對自己不利,也有些不好意思。
王慎在現代社會好歹是個打了引號的成功人士,什麼樣的酒桌飯局沒有經歷過,什麼樣的人沒接觸過,對付幾個古人還不手到擒來?幾句玩笑,幾個葷段子下來,只笑得幾人前俯後仰,卻不為難。
這才知道,這幾人屬於劉光世淮系軍後軍的一個營。所謂後軍,就是大軍的後衛,平日間負責輜重糧秣運送,保衛後勤通道安全。
他們所屬的輜重營有五個都,總兵力一百三十,另外還有百餘民夫,不滿編。淮西軍自建炎元年開始就不停打仗,從開封到應天府,然後又到楚州,部隊損耗得厲害。輜重營的五個都頭中死的死,逃的逃,如今只剩兩個,就連營指揮使也在今年年初的劉苗兵變之戰中落水死了。
俘虜王慎的這個易都頭叫易傑,在兩個都頭中排名第一,手下兵馬佔絕大多數,最得軍心。而且,人家是淮西軍大將酈瓊的遠房外甥,很有可能補上營指揮使一職。只不過,劉帥屬意於輜重營虞侯陸燦,卻託不開酈瓊的情面,就擱置不議,說是等將來二人誰立了功勞就讓誰補上去。
聽手下計程車卒說起自己的來歷,易傑不但不制止,反有點得意洋洋的模樣。可一聽到陸燦的名字,就唾了一口,冷哼:“酸丁,也配做營指揮使。他打過仗嗎,手上見過血嗎,到時候兄弟們非被他害死不可。”
“對對對,咱們是擁戴都頭你的,誰想做這個指揮使,得問咱們手上的刀答應不答應。”
“那姓陸的算什麼東西,怎比得上都頭你。”
“嘿嘿,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都頭你放心,有酈將軍在,哪裡輪得上陸燦上位?”
“都頭,不不不,指揮使,以後得意了可不能忘記兄弟們。”
眾人一陣喧譁,紛紛叫鬧,一時間諂詞如潮。
易傑滿面享受,笑道:“那裡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