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驚問:“武陀將軍,這是什麼地方,距離鼎州還有多遠?”
“我也不知道,這裡的到處都是河流沼澤,岔路又多,轉過去轉過來,頭都轉暈了。直娘賊,走了一天一個人都沒碰上,想找人問都找不著。杜判官,你老人家可算是醒過來了,天已不早了,咱們是不是找個高處沒水的地方紮營歇息,歇好了等到明日再說。”
“那好吧,想必士卒們也是腹中飢餓,先歇了再說。我也不懂得帶兵打仗,一切但憑武將軍做主。”
沒錯,這兩人正是杜束和武陀二人。
早在半個月前,他們告別杜充,乘船一路急行來鼎州和王慎的背嵬軍主力匯合,在上前天總算是上了岸,進入鼎州境內。不過,這地方已經被李成軍和鐘相的反覆拉鋸打成白地。地形又實在太複雜,他們在路上轉了三日,竟是轉昏了頭,也不知道鼎州城和王軍使究竟在什麼地方。
這次回來,杜充倒也大方,問侄兒還需要什麼,儘管開口。
他的意思是,杜束現在將家安在江漢,這人又是個喜歡享受的,家中人口又多,加上王慎那邊的俸祿又低,想來日子過得清苦。如果家裡有什麼需要的東西,隨便開口。
杜束這人倒沒想到這一層,沒辦法,腦子笨。他以為杜充問泗州軍還有什麼需要的物資,想了想,就老實不客氣地說需要布匹。
現在已經是初秋,再過得兩月就要入冬,南方的冬天極是難熬。在他離開黃州的時候,部隊的日子過得困苦,冬裝還沒個著落,索性借這個機會向建康留守司開口。
杜束並不知道,王慎在打下安陸之後,不但解決了冬裝問題,還發了一筆洋財。
所以,此番來鼎州,他帶來了十大車麻布。在這個亂世,這東西是可以直接到錢使的,算是一筆很大的財富。
“歇了,紮營。”武陀點了點頭,命令很快傳了下去。
這一百軍士是武陀當初從黃州出發時從水師中徵調了四十人,外帶六十多鄉勇。部隊一路從黃州順江而下去建康,路上也遇到過不少水匪,靠著武陀的勇武,還沒有吃過什麼虧。
一路上武陀都以軍法約束部隊,在經過這些戰鬥之後,士卒們總算有些模樣,至少比起長江中的水肥匪要強上許多。不過,在武陀看來,他們比起正規泗州軍勇士還差得遠。如果遇到長於野戰的賊軍不對,怕是討不到什麼好。
這次部隊深入到鼎州境內,他心中隱約有點擔心。當下也不顧不得身上的倦乏,就命人將十輛大車聚在一起,準備組成一個小圓陣。如此,就算賊人突然殺到,靠著小圓陣和如同矮牆一般的大車,也能抵抗半天。
可惜這地方的地形實在太惡劣了,周圍都是水泊,路邊都是爛田和水岔,剛一結陣,就有一輛大車不小心陷進爛泥裡去。車一歪,上面的麻布散落一地。
武陀心中懊惱,罵了幾句,這才發現不妙。他來回檢視了半天,發現只有官道的地面還算結實,大車只能一字排開,拖出長長一線。
“算了,暫時這樣吧。今夜大夥兒不可大意,輪流值夜。”
見武陀不再折騰,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不片刻,篝火生了起來,有飯菜的香味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有人在大聲說笑,有人則大口大口起吃著米酒,有人實在太累了用刀子割了蘆葦鋪在地上,顧不得地上全是溼泥,直接倒上去呼呼大睡覺。
“武陀將軍,可麻完了,過來陪本官吃幾口酒。”杜束看到一臉無奈的武陀,命隨從遞過去一碗熱酒,問:“士卒們可安置妥當了?”
武陀一口將熱酒飲盡,抹了抹嘴,嘆息一聲,道:“這地方又溼又髒,地勢實在太險惡,原本就不是適合安營紮寨的地方,若是賊軍突然殺到,麻煩就大了。”說著,他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