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養傷。雖說與那位表哥不親,然則人情骨頭香,再不好也比於家強!紅顏禍水莫過於此!休說此事乃玉娘管的,玉娘從來厚道,從說媒到下聘無一不 。若十分不肯,她自要勸著林俊罷手,不與自家作孽。誰料她家兩面三刀,也太可恨了些。終究林家對不起她傢什麼?林貞不願當面發作,一直忍著,待於二姐退出後,才一砸杯子道:“媽媽,我討厭她!”
萬年好性兒的菩薩姐兒不高興到摔杯子了!家下人彼此對望一眼,心下了然。柳初夏嘴角勾起一抹笑,生平僅見的暗讚了林貞一回有範兒。薛思妍見狀,原想掐個尖,但見林貞面色不好,索性閉嘴不言。近來林貞雖不常生病,還是莫在此時接上半句招惹她為妙。
於二姐不傻,主家無一人見她有個笑影,便知日子難過,恐比院裡還甚三分。不想不過三日,竟峰迴路轉!你道為何?原是林俊近日總不得閒,官司不過是極小的一件。既做了官,難免人情來往。今日這個做壽、明日那個娶親,忙的腳不沾地。早把於家拋在腦後,周慶澤說了一場,也不過心。直到於二姐進到家裡,見著與她姐姐相似的臉,忽的想起一樁事來!霎時怒上心頭,一把拎過於二姐丟到柳初夏的屋裡,將二人剝光了綁在一處,揮起馬鞭狠抽起來。
林俊一恨於大姐上吊晦氣;二恨柳初夏故意嚇唬林貞!柳初夏原以為此事揭過一頁,何曾想林俊在此處等著?林俊若是傻子,也掙不來這份家業。不過是家裡妻妾五個,唯有柳初夏行院出身,在房事上比良家的放得開,他更喜歡些。然則寵則寵矣,一個娼|婦,他還不放在心上。原有兩個孩子還不顯,如今只剩一個,那就是命根子。誰動他的崽兒,他就跟誰拼命!沒想起來便罷,想起來便決不輕饒。
一陣馬鞭打的鬼哭狼嚎,柳初夏又哭又求,早驚動了諸人。玉娘聽說林俊氣頭上,恐他打死了人又要與官府磨牙,且傷陰德,忙親自走來奪了馬鞭,二人才逃出一命來!
柳初夏哭的氣喘不止,一句話也不敢多說。玉娘瞧她被打的皮開肉綻,傷勢比上回尤甚!皺著眉頭請遊醫來看,背地裡連同後院諸人齊齊拍手稱快,連林貞都暗道一聲阿彌陀佛。上頭幾個人喜歡了,於二姐的日子居然漸漸好過起來。她未曾分到哪房哪院,玉娘便使她做掃院子擦花園裡的窗戶等瑣事。時日一長,眾人習慣有她了,林俊倒忘在腦後,一心沉迷南風去了!真是何苦來哉!
時到今日,於家的事算塵埃落定。禍頭子柳初夏正在養傷,薛思妍等人比過年還歡快,齊齊紮在上房看欲送往京城的壽禮。
李翠娘道:“還是姐兒伶俐,這雲母片兒獻上,憑誰也要吃一驚!”
玉娘笑道:“正是,還有金銀二色,皆寓富貴,乾爹必喜歡!”
林貞忙道:“可別說我想的,姐兒名聲大了不好。”
玉娘一頓,想起了去年進京路上的遭遇,點頭道:“也好,只說是你爹想的吧。”
薛思妍心知有典故,遂岔開話道:“大姐何時帶我們也上一回京才好哩!”
“你想去?”玉娘問,“去也可以,只是京城貴人多,可要受委屈哩,府裡去不得,只好在外頭逛。”
薛思妍知道規矩人家不帶妾室上門,雖看不到公侯府第有些許遺憾,卻更想瞧瞧京城繁華,便笑道:“我不去都督府上便是,大姐真個帶我去?”
“總要有個穩重的看家,你也去、她也去,莫不是把家裡留給……奴才不成?”
薛思妍心下了然,笑道:“二姐也去?”
李翠娘自然想去見識一番,只不好說出口,倒像跟薛思妍打擂臺了,只拿眼望著玉娘。
玉娘嘆道:“家裡只有二孃和五娘管事吧,四娘也很好,只是不愛說話。”
雲真兒靦腆一笑,渾不在意。她乃寡婦失業,不過求